“你這是把燙手的山芋丢給我啊!我那兒子才十幾歲,他能懂什麼?别人随便幾句話就把他給忽悠了。”
“那你怎麼不直接去找那個行動可疑的帽子男,是他把大着肚子的女人推進醫院的。我們綜合醫院是什麼地方,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一心收回壓在桌面的手,抱在胸前,苦惱的低頭思索。
那個帽子男說起來也是可憐,本來是可以穩坐瀞靈廷什麼技術開發局的局長之位的,後來被藍染給陷害的逃竄到現世,靠賣雜貨維持生計。自己則更不用說了,被藍染坑害的幾乎家破人亡,自己無法返回瀞靈廷當隊長倒是其次,妻子真咲的死就是藍染一手造成。
此仇不報非君子。
如今聽說他在虛圈的日子不太好過,死神們和破面們都想取他狗命,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看看眼前這位号稱“最有天賦與能力的滅卻師”,這位似乎對任何虛和死神的事情都不感興趣。如果他能和自己一起上戰場,說不定立馬就能手刃藍染。
但是目前還不是放下所有,全力出擊的好時候,自己家裡多出一對來曆不明的母子,這嬰兒還是那帽子男的親戚,真傷腦筋。
“我覺得你可以去跟帽子男提提條件?你想要他幫你幹些什麼?”院長支起頭提醒道。
“本不用提條件,我想他和我一樣,每天每晚都想着揪出那人,讓那人的惡行公之于衆。”
“你們的事情我不想參與,也别拉上我家裡人。我的兒子重情重義,曾數次支援你的兒子,我隻希望他别被你們影響。”院長起身,準備送客。
“石田龍弦,你真的不願出手?真咲難道不是你的表妹嗎?你就不想為了真咲而……”沒有等到一心說完,一心就被名為龍弦的男人推出了院長辦公室。
出了醫院的一心挺懊惱,恨恨的點上一支煙,其實自己并沒有抽煙的習慣。龍弦拒絕的這麼幹脆,可見自己雖然把他當老朋友,但突然開口要他幫忙也太過冒昧,他的品性低調,向來不願意插手死神和虛的事情。隻是真咲的死,他真的不在意嗎?
“哼!這可惡的眼鏡男!”一心攥緊了拳頭,往家中趕去。
一開門,就聽見一陣嬰兒啼哭的聲音,一心佯裝吃驚,大呼:“這是怎麼回事?”
“爸爸,你回來啦。”黑崎遊子前來迎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着說道:“家裡來了青岚小姐和她的孩子,哥哥說她是班上同學的姐姐,一個人帶着孩子被婆家人趕出來了又怕給娘家造成困擾,沒地方去太可憐了,哥哥就把她們帶回來了,暫時安頓在我們家裡。”
“?”一心聽到如此說辭,憋住心裡的暗笑,一本正經的表示疑惑。
“爸爸你就放心吧,青岚小姐說她不會白住我們家的,會交食宿費的。”黑崎夏梨在旁邊補充道。
暫居客廳的青岚抱着孩子很有禮貌的對着男主人深深鞠躬,十分感謝黑崎一家願意收留,表示自己會盡力為家裡做一些小事,盡量不給大家添麻煩。
“青岚小姐别太客氣,就把這裡當作自己家,有任何需求跟我說,我能幫的都會幫。”一心一點沒有為難她,對于家中多了兩位不速之客,一心表現的沒有半點懷疑,反而還替她倆鳴不平。
“什麼婆家這麼不靠譜?女人生孩子可是很辛苦的,竟然還有嫌棄兒媳婦生兒子的,青岚小姐太可憐了!”
在樓上的一護聽到了爸爸的聲音,懸着的一顆心才算放下,這老爹也太好忽悠了吧,這也信。
通過“解空”這種十刃特有的自由穿梭三界的技能,烏魯奇奧拉隻身一人踏上了屍魂界的旅途。
其實在自身沖出虛夜宮正殿的瞬間,蕭隆和伊爾弗特也要跟随自己行動,烏魯奇奧拉念及他們的舊主葛力姆喬也在虛夜宮,且他倆的力量剛恢複沒多久,不想讓他們跟随自己來屍魂界冒險。
瀞靈廷的結界并沒能阻擋烏魯奇奧拉的降落,一進屍魂界就落入了護廷十三隊其中一隊的隊舍。
環顧四周,竹林傍水,蕭條而安靜,偶有幾聲鳥鳴。說起來他們的精銳之師已經投派到了虛圈,難怪此時如此落寞。
“這是幾番隊……”烏魯奇奧拉覺得有些怪異,不應該啊,去了虛圈的死神畢竟是少數,這地方怎會如此清淨冷淡。
“歡迎來到我的番隊,我是十三番隊的隊長,浮竹十四郎。”
和煦的聲音,客氣的話語。
從身後走過來一位銀色長發面容清俊的中年男子,但聽到此人姓名,烏魯奇奧拉的腦中猶如晴天霹靂轟隆作響。
是他!他怎麼敢!
兩人目光交彙的一刹那,烏魯奇奧拉又驚又惱,無盡的憤恨強壓在眼底。看這人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怎麼背地裡竟然幹出奪人妻子的龌龊勾當。
“想必你就是烏魯奇奧拉君,我聽青岚提起過你。”
“不許你叫她的名字,憑你也配?”冷冰的警告,如同刺骨的寒潭深水。
在這燦爛日頭之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被一陣冷風席卷,須臾之間,來不及防備的浮竹隻感到身上一涼,腹部被刀刃刺傷。
早有耳聞破面十刃生性兇殘嗜殺,還是低估了此人這般雷霆手段,絲毫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我沒有傷及要害,跟我比,你太弱了。”
烏魯奇奧拉沉聲道,看着浮竹因傷勢站不穩而跪在地上,走近他,不忘發出一聲嘲諷的冷哼。
“告訴我,我的妻子,青岚在哪裡?”
浮竹捂着受傷處,臉上冷汗直下,咬着牙不肯回答。
“為什麼不說話?你在我面前裝什麼?我的妻子,你霸占了這許多日子,奪人所愛讓你感覺妙不可言嗎?還是說你要通過這種卑劣的手段來證明你自己很厲害?”烏魯奇奧拉一手用力揪住他的衣領子逼問道,一手緊緊攥拳,恨不得當場打爆他的腦袋。
“你誤會了,我沒有霸占你的妻子……我從來沒有對她做過跨越底線的事情。”浮竹艱難的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也沒指望他能相信,隻是做無謂的争辯罷了。
“夠了。快說,青岚在哪裡?”烏魯奇奧拉無心聽他狡辯,失去耐心,幹脆掐住他的脖子進一步逼問他。
浮竹在他手裡被壓制的動彈不得,身上的傷口正在往外溢血,頭腦已經缺氧,雙手使不上勁,無法自救。
“隊長!隊長!”
急切的呼喊聲響起,十三番隊的隊員發現入侵者如此挾制浮竹隊長,以仙太郎和清音為首的隊員們即刻擺好架勢,随時準備要和敵人以命相搏。
“你們……快退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浮竹慌了神,從喉嚨裡擠出點聲音,想要靠近烏魯奇奧拉的耳邊,跟他說點隐秘的話兒。
“老匹夫别耍花招,有什麼就快說,不然你這些小隊員們可就……”烏魯奇奧拉作勢凝聚靈壓,想要使用虛閃危及衆位隊員。
“你帶我離開瀞靈廷,我全都跟你說。”浮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說完就昏死過去。
“這老東西……”烏魯奇奧拉看看閉上眼睛的浮竹,又用眼角的餘光掃過十三番隊的衆位隊員,平平無奇,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跟這群小爬蟲玩也沒意思,不如帶上浮竹找個隐秘地方再做盤問。
流魂街64區锖面。
在一處山崖,烏魯奇奧拉将浮竹放在樹下,讓他倚着樹幹,自己渡些空氣中稀薄的靈子給他止住傷勢。
緩緩睜眼,看見身前是烏魯奇奧拉,他的身形不算壯碩,身高也不夠拔尖,但那如同翡翠一般的眼眸和深綠色的淚痕,讓人感到傲慢和冷酷,與他對視無限壓抑。
“既然醒了,問話繼續。不要試圖混淆視聽,我不介意再給你來一刀。”烏魯奇奧拉輕輕撫過腰間刀鞘。
浮竹含糊不清的回應一聲“哦”。
“把你知道的關于青岚在屍魂界的一切,全告訴我。”
浮竹隻覺渾身疼痛,又提不上氣力,任由他在自己面前嚣張放肆也不敢有怒色,快速在腦中理了理散亂的記憶,心裡盤算着該怎麼跟他解釋這一切。
從青岚進入瀞靈廷以來的事情,挑其精要,遂講與烏魯奇奧拉聽,隻是不講具體何人滅她魂魄,也不說明關于用義魂丸保住青岚肉·身和孩子的事情。
烏魯奇奧拉聽的本就慘白的臉上更無人色,身體久久的伫立在樹下,葉子的陰影投射在他白衣的肩背,風兒拂過他黑色的發梢。他徹底僵住,眼皮子似乎都未曾合過,就像一座石膏雕像,紋絲不動。
“……魂魄已經消散了,靈銷身死,徹底不在。”
烏魯奇奧拉從誕生起,就不知道何為恐懼,何為絕望,自己面對的,唯有無盡虛無而已。如今在聽完浮竹所述種種,曾經用理性頭腦所搭建的世界觀被完全摧毀。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心裡不斷盤旋這種聲音。
這比自己消亡了還要難受。從見到藍染手上的斷繩開始,烏魯奇奧拉就變得很奇怪了,所有行動完全不受理性思維控制。破開結界,無視藍染,侵入護廷十三隊,脅迫浮竹……
說這些都是遵照“心”裡的想法有些矯情,倒不如說是遵循身體本能的反應。
“嘶——”烏魯奇奧拉憋悶許久,終于深深吸入一口冷氣,身子瞬間像散了架,重重的跌倒在地。
“我從見到那根斷繩的時候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的,可我偏偏不信,非要親自來屍魂界一探究竟……”
烏魯奇奧拉低聲自語,頓時眼中酸澀無比,從來沒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你還好吧?你在流淚嗎?”浮竹見他語氣低迷神色有異,主動關切道。
“你少來這套。”烏魯奇奧拉以袖掩面,别過臉去。讨厭,這故作溫和的模樣,和藍染那虛僞的神情倒是一緻。
十刃雖然個個兇殘,但還是頭一次見到會流露感情的十刃,浮竹不免動了恻隐。
“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我可不需要你的同情。人死不能複生,我何苦為難自己。”烏魯奇奧拉不動聲色的擦去臉上可疑的水珠,又以一貫的冷漠示人。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呢?”浮竹問道。
“自然是要回去請罪的,聽候藍染大人發落。”烏魯奇奧拉沒有任何情緒的回道。
“你不打算給你的妻子報仇了嗎?”
“你不怕死的話我現在就送你一程。”
“這……不太合适吧?”
“就算你不和我說,我也知道是誰害了青岚。我早在虛夜宮之時,就有人跟我透露了許多事情。你和那個八番隊的京樂春水,你們的名字我早有耳聞,且熟記于心。”烏魯奇奧拉重新站好,迎風立于懸崖邊上,淡然道:“我既然已經身處屍魂界,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我在見到京樂之後再一起取你倆性命。”
“如此嚣張的嗎?對自身實力這般有把握?”浮竹心想這該不會是個愣頭青,自己雖然領教過他的能力,但畢竟是大意輕敵,且青岚跟自己交代過不要和他動武,若是真的硬拼起來,還說不準誰輸誰赢呢。
“你要是還有力氣就自己逃回瀞靈廷,如果沒有,就請我幫你扛回去。”烏魯奇奧拉眼眸轉動,向上翻起一個白眼,對于還靠着樹幹的浮竹不屑一顧。
“我人是你傷的,你自然是要負責到底的。”浮竹微微一笑,語調很是柔和。
烏魯奇奧拉不作回複,心裡對這個銀發隊長,沒有剛開始那麼濃烈的恨意,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憤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青岚逝世的原因,澆滅了自己心底那丁點對生活的火焰,一切又重新歸零,歸于虛無,回到最初一成不變如同死水一般的生活。
從浮竹的表現來看,他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讨厭,似乎平易近人很有親和力的樣子,即便是處于敵對關系也對外散發着絲絲善意。
“你忍着點,我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