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縮在牆邊的諾伊特拉雖已經是孩童身軀,黑發散亂擋住了他的獨眼,但他此時滿臉憤恨的咬緊牙關。
“你們步步緊逼即可,不可真取她性命。”京樂再三囑咐。
時灘站立着從上往下斜睨京樂,打從心裡瞧不上京樂。還有好多想要嘲諷京樂的話兒,看在此次聯盟的份兒上,暫且不說。
流魂街偏遠地區的客店之内。
我聽見門把手轉動的聲響,我的眼皮子分外沉重,視線模糊,隻是喃喃自語道:“葛力姆喬,你終于回來了啊。我感覺好難受,快要挂掉了……”
“星雨青岚閣下,我不是葛力姆喬君,老身隻是樓下的小小管事。”來者略微佝偻着身子,站在我的床邊,很有禮貌的問候我的病症。
“老人家,怎能勞煩您親自照拂……葛力姆喬呢?”我的聲音中氣不足,氣若遊絲。
“他暫時還沒有回來,如果他回來看見您病情嚴重,怕是會怪罪我等見死不救。恕我直言,閣下的病,不能拖了。”
我自知高燒不退也許會燒壞腦子,亦會影響腹中胎兒,便不做堅持,從被窩裡伸出一截手腕,好讓老者替我診斷。
他的兩指按在我的手腕處,閉目沉思。見他閉眼,我也合上雙眼。
一陣困意和倦懶湧上本就昏沉的腦袋,我别過臉,不知是睡着了還是陷入昏迷。
像是做夢一般,我的額頭貼上了退熱膏藥,又被人扶起,喝下熱湯藥,再服用藥丸。做完這些,那人再度将我平放在床。
我恍惚的睜眼,看見一位面容俊俏,身形瘦削,蓄着黑發戴着白帽的男性青年。看不真切,我原以為是我眼花,再度睜眼想仔細去看時,眼前卻又是那個佝偻老者,我先前心中的懷疑又加重了不少。
“我雖然高燒不退,但畢竟腦子還沒有燒壞,你這樣戲耍于我,想幹什麼?”我強打起精神,摸索到床上藏好的斬魄刀,緊緊握住武器。
老者被我突如其來的懷疑問的一臉驚訝,随即換上委屈的表情說道:“老身用心為你治病療養,閣下為何這般狐疑?”
“你别僞裝成老人家了,你到底是誰?接近我們,有什麼目的?”
“請你放心,我絕不會害你。我給你的用藥,都是對胎兒沒有影響的。”
我想弄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他卻顧左右而言,繞開了我的提問。
正待我們僵持之時,葛力姆喬終于回來,打破房間内的緊張氛圍。
“有勞了,我不在的時候,多虧你替我照料青岚。感謝。”葛力姆喬客客氣氣的送老頭兒下樓去,我握緊刀柄的手慢慢松開。
我趴在窗戶親眼瞧着老頭離開了客店,趕緊和葛力姆喬吐糟剛才的詭異經曆,為表真實,我特意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臉,确實能感到疼痛,并不是我在夢遊。
“你說他不是老人,而是個帥氣小夥?什麼嘛,你這是離開虛夜宮太久了,想你老公想出幻覺來了。”葛力姆喬卻認為是我腦子不太清醒,病的不輕。
“你怎麼就不信我呢?”我抓耳撓腮,感到很無力。
“你現在能坐起身來跟我争辯這些,全靠那老頭悉心照料,你不言謝,反而在背後說三道四,真差勁。”葛力姆喬聽的有些不耐煩,對我擺擺手,囑咐我關好門窗,就回他隔壁房間去了。
我呆坐在床,身上不那麼燙,腦袋還是有點暈乎乎的,我始終相信我的直覺,危險就在身邊。
大前田典當行下方的地下室内。
“老伯伯,你在幹什麼呀?明明就可以趁她病要她命的,你怎麼關鍵時刻心慈手軟起來。”彥彌站在剛從客店回來的老頭身邊,伸手抓抓他的褐色衣袖,要他回答。
“誰是你伯伯?我很老麼?你這小鬼!”老頭卸下僞裝,現出一身潔白的寬袍大袖,渾身上下不染塵埃,面容清俊,氣質陰沉。
男青年沒有回答小孩子的疑問,就算是時灘來問,自己也不想回答。
“你做的很好,還好你沒有殺了那女人,不然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時灘從暗室的石牆處走出來,坐在桌邊,彥彌殷勤的為其奉茶。
“我雖然現在沒有殺她,但我難保會一直留她性命。還有那些破面裡面,到底還是有護主心切,想要跟随那女人的。您不是要讓我們殺了那女人的嗎?怎麼又要留着她。您最近這是……跟瀞靈廷那些人聯合了嗎?”男青年掉轉過身,面向時灘詢問道。
“一兩個忠心的倒是不足挂齒。我留她性命,隻是為了賣京樂他們一個人情,其實我倒是希望她真死了,但不是現在。你感覺我與護廷十三隊合作如何?”時灘支起下巴,翹起二郎腿,反問道。
“随便您。我是不想跟那些麻瓜接觸。”男青年面露嫌惡,有些抵觸。
“不要如此冷淡嘛,麻瓜們也有麻瓜的好處。就比如說此次的合作,他們本就十分憎惡叛逃屍魂界去虛圈篡位自立的藍染,他們也正急不可耐的尋求同盟,想要匡扶正義。”
“笑死我了,就他們還自诩正義。況且以總隊長的性子,分明就是瞧不上除了他護廷十三隊以外的人,他手下那些隊長們,又自視甚高,别到時候被打的滿地找牙,還要來勞煩我給他們醫治。”
“這你倒是多慮了。他們有四番隊的救護,不會麻煩到你這兒來。”
“可惡!還是得辛苦卯之花隊長給那些蠢貨醫治。與其看卯之花隊長受累,不如是我操勞。”
“你可别忘了,你早已脫離護廷十三隊,是我們貴族醫院的院長,更是真央釋藥院的總代。切莫再與舊主産生聯系,山田……清之介,你是我選中的人,你明白嗎?”時灘放下腿,兩手搭在膝間,面色凝重。
“是,時灘大人。”名為清之介的男青年對着時灘深深一鞠躬。
“你先退下休息吧,我想跟彥彌待一會兒。”
待清之介走後,彥彌笑呵呵的陪侍時灘左右。
“還是你,我最放心。你一直是個無法成長的孩子,心智不成熟,沒有那麼多考慮,畢生隻會忠誠于我。”時灘一手拍上彥彌的腦門,不客氣的在他頭上摸着撓着,即便被這樣當成個玩偶一般,彥彌也顯得很是開心,笑得燦爛。
“時灘大人,我好想也為了您而戰鬥,您的敵人是青岚,我就殺青岚,您的敵人是藍染,我就殺藍染。”
“會有這麼一天的,我很期待你的能力。青岚,也許不會死在我們手裡,但是藍染嘛,我定要親手砍下他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