瀞靈廷五番隊的隊舍。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四位副隊長,近百名隊員,還是讓虛夜宮的總括官及其三名部下逃脫,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總括官還留在瀞靈廷之内,她的部下已然破壞防護罩逃出生天。
為此雛森桃整晚沒有合眼,時至淩晨,東方曉白,雛森還倚着矮桌跪坐在榻榻米上,不肯休息。
身上其實被虛閃所傷,但是雛森能感覺到那個人類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和亂菊早就在四番隊的病房内躺着了。
“要是我能早一點察覺異常就好了,也不至于讓他們逃走。”雛森愧疚的自言自語。
“這不怪你,如果要追責的話,我也有錯。”一旁本來在睡覺的松本亂菊聽到這話,已無睡意,坐起身來。
“對不起,亂菊姐。吵到你休息了。”雛森抱歉的笑笑,聲音透出疲憊。
“但是吉良和修兵表現的非常不錯哦,他們親手斬殺了兩名破面從屬官。”亂菊安慰道。
“聽說是敵人的内部起了矛盾,吉良和修兵是趁着他們内讧的時候……”
“雖然過程不怎麼光彩,最終結果是我們勝利了。那個總括官被同伴暗害受了傷應該不會撐太久,我覺得不出兩天我們就能逮捕她了。”
“藍染……青岚。亂菊姐,你覺得她是為了什麼要給虛夜宮賣命?她本性并不壞吧?”
“你怎麼會這樣問?”亂菊不解,不禁眉頭一皺。青岚初入瀞靈廷的時候就一副玩世不恭的嚣張模樣,這種人和藍染沒什麼區别,還能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自己的野心麼。
“前幾日她的部下還被關押在臨時監獄的時候,我有問過那兩名破面少女關于青岚的事情。”雛森揉了揉無神的雙眼,一陣酸脹感上湧,掉下幾顆淚珠。
“你問她們什麼了?不會是……”亂菊大概猜到了雛森最關心的問題。
“要讓你笑話了。我确實問了她們,青岚跟藍染隊長的關系。還好,不是夫妻關系……我知道我這樣問很不好,但是我在聽到她們親口所說不是夫妻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雛森的言語開始結巴,眼淚也止不住的落下。
“對不起,亂菊姐,都這種時候了,我還在想這些事情,我真的好沒用……”雛森用雙手遮住臉頰,雙肩因為抽泣而微微顫抖。
“沒關系的,不用跟我道歉。你就是心思太敏感了,想這麼多做什麼。你這般在意曾經的那位藍染隊長,你就更應該振作起來,努力修行,變得更強,為了有一天能站在他的面前,質問他的所作所為。”亂菊溫柔的摸摸她的頭,心裡卻憋着氣,其實自己心裡想說的話是“質問他為什麼要捅那一刀子,為什麼非要如此下狠手對待雛森不可。”
如果自己有機會能站在市丸銀的面前,一定要質問他為何非要追随藍染,為何非要喪盡良心不可。
“亂菊姐,你說我們真的有機會能和他們再見面嗎?不是以戰鬥的方式見面。”雛森抹了抹眼淚,哭紅的眼睛泛着淚光。
“應該會有的。你可别這樣消沉了,快休息吧,休息好了心情自然也會好的。”亂菊懶懶的打了個呵欠,躺下去翻個身繼續睡個回籠覺。
雛森目光呆滞的看了看木窗外不甚明亮的光線,僵坐一會兒,終于熬不住躺在亂菊邊上昏沉沉的睡去。
四番隊的隊舍。
靜谧的病房之内,兩張白色的床鋪之上,平躺着吉良伊鶴和倉佐木修兵。
兩人因為斬殺敵人有功,被同僚們探望且大加贊賞,但兩人蔫蔫的躺着,心裡并不高興。
第一次交手的時候拼上全力也隻是險勝,這次如果不是他們内讧,也不可能這般快速就能取勝。況且這算什麼勝利,還不是放跑了好幾個敵人。
這回兩人躺倒,是因為上次戰鬥的舊傷還沒有養好,加上昨天晚上那個總括官的強勁虛閃,兩人全身都像被烈火灼燒着,簡直要命。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進來一位高高瘦瘦的銀色長發的隊長。
“浮竹隊長,您來了啊。”吉良想要支撐着身體坐起來,卻被前來之人輕柔的安撫一番,繼續安穩的躺着。
“真抱歉,浮竹隊長。”修兵見此也打消了強行坐起來說話的念頭。
“你們做得很好,不必自責。”浮竹看過兩人的傷迹,在病房内找了把椅子坐下,思索這些傷痕當真是出自青岚之手嗎?為何她要下此重手,不留情面。
自己當初承諾過她隻要歸順瀞靈廷,既往不咎,且附帶不傷害她的部下的條件。如今看來是她自己想要作死,她的兩名部下之死,理應怪她擅自行動。
她的作戰手法已然獲知,那麼下此還有機會見面的話,隻能動用武力讓她就範。想想京樂之前對自己所述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
浮竹唯有暗自歎氣神傷。
小坐片刻,浮竹念及他們倆沒有直屬隊長,言辭溫和的交代一番,方才離去。
“請等一下,浮竹隊長。請問此次之後會派遣全是隊長級别的死神去捉拿敵人嗎?”修兵突然叫住正在開門的浮竹。
浮竹心裡一驚。
自從敵人闖入瀞靈廷以來,共出動百十餘死神隊員和五位副隊長以及一位隊長,誅殺敵人兩名,己方隊伍雖說不同程度負傷,但是沒有人員死亡,像吉良和修兵這樣重傷的非常少見。
初次交戰之時,由狛村隊長增援,戰局很快扭轉,一并擒獲衆位從屬官。其實那時候狛村即便是當場殺了他們,也無可厚非。是京樂及時出手擋住了狛村的斬魄刀,想要留住他們的性命,想要下一盤棋。
這盤棋,這是下到了哪裡,可惜自己不甚明了。
“如果全由隊長們去應對,很快敵人就能伏法。”吉良見浮竹久久的沉默,自言自語道。
“你們覺得,是伏什麼樣的法?”浮竹回望他倆,見他們疑惑,改口道:“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敵人,都該死嗎?”
“他們傷我同胞,破壞瀞靈廷,且虛本就罪大惡極,實屬該死。至于那個人類為虎作伥,助纣為虐,罪加一等,更是不可饒恕!”修兵說到激動處,竟坐起身咬緊牙關捏緊了拳頭。
“你,沒事吧……好可怕。”吉良看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着,沒想到他這般痛恨虛和那個人類。
“修兵,你要先養好身體再說。傷中切莫動怒。”浮竹不怪他反應大,這孩子從小生長于偏遠地區,被虛所追捕且目睹同伴被虛所害,若要讓他放下對敵人的偏見與仇恨,怕是不太可能。修兵如此,想必瀞靈廷大部分的死神亦是如此。
那麼,事情朝不好的方向發展了。自己得向總隊長請命加入前線才是。那人若是被别的隊長們聯手逮住了,刀劍不長眼,隊長們亂鬥之中難多半會無視瀞靈廷不可殺人類的規則。那人目前的水平還不足以同時對抗多位隊長。
一番隊總隊長休息室。
庭院青草地假山流水,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直通休息室的木門。
室内已經有兩人盤腿而坐。一番隊的副隊長雀部長次郎端上來一個托盤,盤内是一套精緻的英倫風茶具,雀部為坐着的兩人斟茶,是上好的錫蘭紅茶中的新品種。
“老夫都說了多少遍了,老人家喝不慣這樣的西洋貨。”留着長長白胡子的老人端起茶杯,端詳片刻,眼神犀利,不怒自威。
“你老人家别這麼說嘛,我不也年華漸老,青春不再,但我挺喜歡嘗試不一樣的新東西。”老人對面綁着棕色微卷發的男人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