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圈,虛夜宮正殿,殿堂之内。
左右護法背身而立,隔着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真讓人沮喪呢,東仙。”市丸擡頭盯着高遠的天花闆,故意長長的歎息,加重悲涼的語調說道:“看來藍染隊長不信任我們倆,跟他一起閉關的人竟然是區區十刃,還隻是排名第4的十刃。”
“不要這麼說,市丸。藍染大人的決定不是我倆可以置喙。且烏魯奇奧拉是藍染大人的義子,由他親衛,合情合理。”東仙理性的分析道。
“我也就發發牢騷而已,你不必在意我說的話。”市丸馬上轉變了态度,不再沮喪也不悲涼,笑着說道:“派去屍魂界的先鋒隊伍,可給藍染隊長丢盡了顔面呢。”
“都是些不足挂齒的小喽啰,被抓了也是意料之内。”
“那青岚呢,照你的意思也是小垃圾嗎?”
東仙回憶起前不久在第8十刃的地下控制室看到的監控影像,青岚的表現實在怪異,照她在虛夜宮的力量不應該這般狼狽才對。
“可能是力量發揮不穩定吧,誰知道呢。”東仙淡漠道。
“你猜會不會是藍染隊長收了她的大部分力量讓她去瀞靈廷遭罪呢?畢竟藍染隊長就喜歡玩弄和操縱他人。”市丸咂了咂嘴,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提高聲音道:“也有可能是她知道我們日夜監視于她,故意做給我們看的,順勢被瀞靈廷給逮捕,再順勢叛逃虛圈加入死神隊伍!”
東仙沒有立即回應他的種種猜測,轉身,緩緩走至市丸旁邊。
市丸還在為自己的想法感到超前,還挺有些得意之色。不料一把冰冷的斬魄刀就已經架在自己的脖子跟前。
“東仙,你這是……在做什麼?我們可是同為藍染大人的左右護法,你這樣做,藍染大人可是會不高興的哦。”市丸斜眼盯住東仙的臉,這家夥最近是怎麼回事,越來越死腦筋經不起玩笑了。
“正因為同為藍染大人的左膀右臂,我覺不允許你肆意揣度藍染大人的為人和處事,也不允許你在虛夜宮說出不利于團結的言論。” 東仙皺眉,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會替藍染大人殺了你。”
市丸瞬步躲開東仙的刀,退至離他數米遠的地方,心中升起一股壓抑已久的怒氣,但是還不可以在這裡就放任自己率性而為。
市丸握緊雙拳忍了一會兒,下垂的嘴角還是向上揚起,較為友好的表态:“不會再有下次了,請你放心。”
屍魂界,瀞靈廷十三番隊,雨乾堂。
我正在我暫居的和室之内靜坐,潛心修習,平心靜氣的感受體内靈壓的流動和起伏。隻要我的内心不放棄對力量的渴求,憑我強大的意念和強健的體魄,我想我可以恢複力量,且提升力量。
忽聞外面有一串腳步聲和一陣嘈雜的人聲。
“浮竹隊長,叨擾您靜養實在抱歉。不過我等奉命查找瀞靈廷各個角落,不能讓藍染青岚潛逃出去,危害流魂街。”
“大膽!你們竟敢查到我們隊長頭上來了,雨乾堂是你們能随意搜查的嗎?加重了我們隊長的病情你們擔負得起嗎?”浮竹身後一位身型高大留着山羊胡須的第三席立刻跳出來,毫不客氣的指着門口的衆位死神隊員大聲問責。
“就是就是,你們這興師動衆的,有功夫不去查找下水道之類的隐秘角落,卻在雨乾堂聒噪,難道你們覺得我們十三番隊包藏敵人暗通款曲嗎?”浮竹身後另外一位短頭發的女性第三席也馬上站出來,同樣用了大嗓門斥責道。
“仙太郎,清音,你們兩位不要吵嚷,我耳朵都快被你們震聾了。”浮竹示意小椿仙太郎和虎徹清音退後不要激動,自己替兩位第三席向衆人道了歉,面色溫和的說道:“你們也是奉命行事,其他地方都找了唯獨我這裡不查也說不過去。請進來吧,務必仔細搜查。”言畢對衆人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領頭之人看向身後十幾人,互相交換了眼神。衆人皆不太好意思進來,對着浮竹鞠躬行禮之後便匆匆離去。
“仙太郎,清音,你們也先回去吧。這段時間我想一個人靜養。沒有特别要緊的事情不用來池心找我。”浮竹微側身,對着兩位第三席說道。
“可是,我們都很擔心您的身體,不用我們照顧真的行嗎?”清音每次來這兒都嫌時間太快,踟蹰着不願離去。
“聽話,都下去吧。”浮竹輕輕的微笑,清音隻覺這笑容美過瀞靈廷任何景緻,更何況是對着自己的微笑。再不舍離開浮竹隊長的身側,也要聽話不能讓他為難了。
見仙太郎還要張嘴說些什麼,清音趕緊拉着他的袖子拖拽他出去。
待所有人員離開之後,浮竹擡手一揮,結界隐藏的一間和室逐漸顯露出來,輕推開門,見我還在靜修。
“你還挺沉得住氣。此結界内的景象外面的人無法察覺,裡面的人卻是可以自由出入與外界無異。”
“多謝浮竹隊長替我掩護。”我起身,走到他的身前,僅隔一步之遙,我聞見他身上清幽的味道,不是香味,卻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親近。果真他的人如其名,淡泊,清朗。
他卻似乎有些害怕的往後退幾步。
“你在躲什麼?我身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嗎?”我盯着他清俊的一張臉,看他眼神飄忽,不敢正視我的眼睛。
“不,不是……”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不再言語,低下頭去。
我本不該相逼于他,但此時心卻跳的很快,緊張,不安。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感覺,像是危險來臨之前,卻又無能為力。
我的腳步沒有受頭腦約束,直挺挺的走向他,距離一步之遙的時候他又要後退而去。
“心虛到如此程度倒也不失坦誠。也罷,裝不下去的話就此打住。說吧,你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我拉住他的衣袖,不讓他後退。
他擡頭瞥我之時臉色已經發白。
“我們隻是想要你改邪歸正,棄暗投明。并沒有你想的什麼别的目的。”
“能不能請您,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我這般要求的确無禮,但我知道他是一個善良仁慈的人,這種時候想來不會欺我詐我。更何況此時我對誰都夠不上威脅。
“抱歉,你真的會錯意了。”他微用力,袖子就掙開我的手,我沒能逼他說出點有用的情報,心中十分懊惱。
我正在發愁,他突然上前一步,他的下巴輕倚在我的肩頭,他的雙手很輕的環住我的手臂和背部,我的全身像是被輕盈的雲朵所覆蓋。
他就這樣安靜的擁抱着我,猝不及防的舉動讓我一動不動,并不想推開他,我想了解他,說不定就有什麼不得了的新發現。
“您這樣,您的部下可是會吃醋的哦。看得出來,清音那孩子,非常崇拜您,愛慕您。”
“明明你才是個孩子,跟我們比起來,你太小了。”他手上動作沒有加重也沒有減輕,抱着我還不想松手。
“你在虛夜宮,過得很辛苦吧。”他的語氣,充滿了憐惜,像一位忠厚長者關心晚輩。
“您是怎麼知道的?”
“你睡着的時候,我也在你的身邊把守,寸步未離。你的身上,偶爾顯露出來的傷痕,讓我觸目驚心。”
我一把推開他,下意識的捂住胸口。
“其實不止心口的緻命傷,肩上,背上,手上,腿上全是傷痕密布,稍微定睛一看都能看得出來的。這些除了戰鬥的傷痕之外,我真是難以想象你在虛夜宮都遭受了什麼非人的折磨。”他并不因我的推開而惱怒,反而更加憐惜的看着我,眼中的光華流動,似乎就要為我垂下淚來。
往昔在虛夜宮的記憶伴随着深入靈魂的疼痛瞬間湧現在腦海,與人戰鬥,受人算計,自己作死……即便是後來親密如烏魯奇奧拉,他一開始也是用不對等的力量壓迫于我,處處質疑我……
無限悲涼啊。不用别人為我掉淚,我自己就未語淚先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