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那邊已經有小狗腿子撐了把遮陽大傘,殷勤的搖着扇子,還貼心的準備了擦汗的毛巾,就差再給他奉上一杯紅茶。
“藍染隊長好冷酷無情呀,換作是我的兒媳,我可看不下去啊。”市丸眯着眼睛,一副無奈的表情。
“等你有兒子了再說。不過我尚且比你大一百多年,你要當父親還早的很呢。”
“藍染隊長又想占我便宜,真是狡猾呢。”
“我可沒說什麼奇怪的話。”藍染一邊調侃着一邊看向我,他們叽叽歪歪些什麼我聽不清楚,隻是感覺他們在看戲,把我當個茶餘飯後的消遣。
陽光逐漸暗淡,行刑進入尾聲。
割完第335刀,最後一名骷髅士兵消失,路德本如釋重負,向藍染彙報刀刑結束。
人群雖然擁擠着推搡着,人人弄出一身臭汗,但依舊是不依不舍的慢慢退散,這是藍染掌權虛夜宮以來第一次大場面處刑,看到就是賺到,對在場大多數人來說以後又多了一個酒後談資,并深切為那些沒能到場的家夥們感到可惜。
萬幸我還沒有挂掉,還保有意識。
我帶着渾身的刀傷和疲憊,由兩名看守攙扶着,一路把我護送至地牢第8層。
關押至其中一個小房間内,晦暗的空間裡一股子潮濕和腐敗的氣息。
這裡曾經關押着諾伊特拉,如今牢獄輪流坐,今天輪到我。
我看着自己這一身,上下手臂,大腿小腿,前胸後背,腰腹四周,全是大小不一的刀痕,我猜路德本百分之八十是放了水的,不然憑我的人類之軀,挨不完三百多刀,三十多刀就足夠斃命了。
到底他還是圓滑的,看得清形勢,拿的準領導心思,辦的一手好業務。
守衛從鐵栅欄外面扔進兩套我的衣服和治療刀傷的藥膏,說是赫麗貝爾大人托人送進來的。
我在心裡表示萬分感謝,身處虛圈,這雪中送炭的情誼十分難得。趁着還有一點力氣,我趕緊塗了一遍藥膏,穿好衣服,歪在不太幹淨的床上休息。
睡了不知多久,我感覺周圍氣氛有些異常,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看見是薩爾阿波羅站在我的床前。
我起身坐好,盡量保持體面。這家夥這種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目的不言而喻。
“青岚閣下命硬的很呢。真厲害。”薩爾阿波羅微笑,恭敬的稱贊我一番。
“落井下石是你的強項。”我回敬他。
我在他送來崩玉的時候打傷了他,他雖然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但我知道他肯定憋了一肚子壞水。
“可别這樣說我,我來這兒隻是想跟你澄清一件事。”他優雅的扶了扶眼鏡,又把鬓角的粉色發絲攏了攏,說道:“你這麼快就落網,可不是我去告的狀。我怎麼會因為你一刀傷了我,就要置你于死地呢。我可是很寬容很大度的。”
我知道并不是他洩露秘密,也就沒有接他的話,讓他繼續表演他的人設。
“不過雖然我寬容大度,但是有人對你實在懷恨在心,央求于我,想要伺機報複呢。”他一邊笑着一邊散開手中的鬥篷,這可以隐藏行蹤的鬥篷之下,陸陸續續顯現出來四個人。
看清他們的模樣之後,我大驚失色,差點原地昏死過去。
這竟然是被我殺掉的那幾個破面随侍和從屬官,羅莉,梅諾莉,蕭隆,伊爾弗特。
這可真是活見鬼了。我的雙手支撐着床沿,保持身體的平衡,僵硬的嘴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在驚歎于我的能力呢。雖然說我在十刃裡面武力值上不了台面,但我在靈體研究這一塊頗有建樹,擁有整個虛圈乃至屍魂界都望塵莫及的技術。”薩爾阿波羅看我失語,笑的更為燦爛,自顧自的進行演講,繼續說道:“當初你進入虛夜宮之時靈壓不穩,且沒有熟練掌握自己的斬魄刀,縱使殺掉他們也隻是你認為的殺掉而已。我辛苦操勞兩個月,終于把他們的靈體重塑。不過作為再生的代價,他們幾個的力量已經大幅度減退,幾乎沒有作為破面的力量可言。”
薩爾阿波羅退至一邊,向他們幾人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好了,接下來是你們的主場。雖然說你們失去了往日的力量,但對付身受重傷的區區人類,想必易如反掌。你們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請諸位盡興。”
薩爾阿波羅得意的退出地牢,他們四個走向前來,眼中的兇惡之光猶如老鷹見了兔子,還是個不會跑的兔子。
他們默認女士優先,羅莉和梅諾莉相視一笑,很有默契的一人抓頭一人抓腳把我扔在地上,還沒等我“哎喲”一聲,她們就對我一陣拳打腳踢,好不快意。
這可真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我落在他們手裡倒了大黴。我默默地忍受着盡量不說話,免得讓她們聽了不高興加重了對我的毆打。
“你們差不多行了啊,給她打死了就沒意思了。”後面排隊的蕭隆說道。
看我一動不動,羅莉她們停了手,試探我的鼻息。
“還沒死呢,别擔心。”羅莉向後投去一個白眼。
“你不動手嗎?”伊爾弗特問向蕭隆。
“你想動手你就動吧。欣賞她此時狼狽不堪的模樣,比我親自動手還要讓人舒坦。”蕭隆答道。
“那我不客氣了。”伊爾弗特走上前來,對着我的腦袋就是一腳,一邊踢一邊宣洩以往的不甘和怒氣,“你不是挺厲害嘛,鬼道爐火純青嘛,起來呀,繼續用鬼道再殺我一次啊。”
“我們現在的力量雖然大幅度喪失,但也不是一點沒有,不如你讓我好好的試一試,我的虛閃還剩下多少威力?”梅諾莉還沒打夠,插隊進來,突發奇想,對着我蜷縮在地的身體,掌中彙聚些許靈壓,紅色的光線慢慢凝聚成一小團。
“這種程度的虛閃對姐姐你來說一點都沒有影響的吧,姐姐當日可是骁勇得很呢。”羅莉在旁邊起哄,嘲笑我身陷囹圄毫無還手能力的狼狽樣子。
紅色的小型虛閃沒有打在我的身上,鐵栅欄外面就已站了三個人,其中一位随意一擡手就把這微不足道的虛閃反彈回去打中了梅諾莉自己。
梅諾莉吃痛的悶哼一聲,衆人看向外邊,是夏洛特·庫魯風和吉歐·魏格,簇擁着曾經叱咤虛圈的拜勒崗·魯伊森幫。
“拜勒崗陛下,要殺了這四個小毛蟲嗎?”吉歐·魏格問道。他們一進來就知道了這是我曾經的手下敗将,如今死而複生在這裡耀武揚威。
拜勒崗不置可否,這幾個蝼蟻在他看來到底是死了還是活着根本不重要。
吉歐·魏格沖進牢房,手中的短刀就要刺向他們四個。
我隻覺此事有蹊跷,也不管身上傷痛,趕緊拖住了魏格的雙腳。
“請不要傷害他們。”我看着魏格的短刀,用力的拖住他。
“拜勒崗陛下,這……”魏格見狀,猶豫的望向拜勒崗。
“既然是青岚閣下不想殺了他們,那就算了。”拜勒崗示意魏格收刀,回到他身邊。
“你們幾個卑劣的毛蟲,還不快滾!”庫魯風一聲呵斥,他們四個趕緊溜之大吉。
“多謝拜勒崗大人為我解圍。”我理了理亂糟糟頭發,拍了拍臉上的泥灰,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雖然場面不甚雅觀,但我已經盡力維護形象了,不至于在衆人面前過于凄慘。
“你是個聰明人,想必知道老夫此行的目的。不需要我多說。”拜勒崗讓庫魯風遞給我一個小禮盒,盒子裡面是一條白玉珠鑲金珠的手鍊。
“你要是還想翻身,就請耐心等待。出來之後戴上此手鍊來找老夫,就是你順應了局勢做出了最優的選擇。”拜勒崗說完,也沒有想聽我的答複的意思,帶着兩位從屬官,轉身離去。
他這是看我被藍染當衆處刑料定我從此與藍染反目,所以特意前來收編我,想要我出獄以後效力于他。
我反複摩挲着白玉珠手鍊,雖然光線不好難以仔細欣賞珠寶,但觸手溫潤細膩,實乃上品,不愧是拜勒崗大帝,出手闊綽。我感覺身上的疼痛似乎減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