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宮的主宮殿,藍染的理事大廳之内。
藍染坐在白色的石刻大桌旁,此次桌面并無書籍,也無茶杯,一副空曠而凜冽的架勢。
還沒等藍染開口賜座,前來拜谒的第2十刃拜勒崗·魯伊森幫就招呼兩個小弟給自己擡來了真皮大座椅,一旁同行的第8十刃薩爾阿波羅·格蘭茲看了看他的行為又慌忙瞥一眼藍染的反應,不知該說點什麼化解一番。
藍染輕蔑的掃過薩爾阿波羅和拜勒崗,轉瞬就換了高居上位者的仁慈笑容說道:“你們兩位,此趟過來有何見教。”
“藍染大人,實在唐突,我們想為原第5十刃諾伊特拉·吉爾加先生求求情,讓他出來吧,哪怕他已經不是十刃了。”薩爾阿波羅對着藍染恭敬的行禮,言辭懇切。
“為什麼呢。”藍染問道。
“虛圈的情況,老夫向來比你更加清楚。雖然說你以半覺醒的崩玉賦予虛死神化的力量,也就是你創造出的破面軍團,看似人數衆多,實則無用。正真能打的也就我們十刃,能力出衆的可能也就隻有老夫一人。”拜勒崗毫不掩飾自己的心高氣傲,一段話把在場的各位都得罪了一遍,領導也好,小喽啰也好,都不能入他老人家的法眼。
“所以呢。”藍染沒有任何情緒,冷靜的問他。
“所以再不濟,好歹諾伊特拉也是個前十刃,且他還是有點真本事在身上的……總好過那個人類。把他放出來,才是增加我們虛夜宮的實力,進而一舉摧毀靜靈庭。”拜勒崗看了一眼旁邊像個木頭一樣呆住的薩爾阿波羅,不甚痛快的歎了口氣。
薩爾阿波羅察覺到藍染還在猶疑,趕緊說道:“為了藍染大人的宏願,請網羅一切有能之士,我們都願團結在藍染大人麾下。”
“是嗎。如你所言可就太好了。”藍染揉揉眉間,似乎很為難,“可是諾伊特拉……他對我的兒媳頗有看法,我擔心一旦放他出來,他就會瘋了一樣找機會下手。”
“怎麼會,我願用我的性命做擔保。”薩爾阿波羅嘴邊勾起邪笑,可能他自己并未察覺臉上是何表情,隻是一想起他曾在地牢邀請諾伊特拉聯起手來,他就抑制不住心中的美好想象。
到時候藍染的出征令下達,大型戰鬥在即,做掉一個人類女性嫁禍給敵人還不是易如反掌。至于以後給誰效命,也得看能不能活到以後了。誰知道呢,誰又關心這老頭和藍染的糾葛仇怨。
“好吧,既然這樣,我放他出來就是。你們若沒别的事情也請回去吧。”
“順帶也請解除第6十刃葛力姆喬·賈卡傑克的禁足吧,十多天了對他的懲戒也夠了。總是嚴厲斥責十刃成員,我們都會感到很傷心的。”拜勒崗的語氣稍微軟了一些,沒有開頭的高傲。
“可以啊。”藍染這次倒是很爽快的答應。
“多謝。”拜勒崗像是對待個搬椅子小弟一樣的冷淡客套,都沒拿正眼瞧過藍染,雲淡風輕的告辭。
倒是薩爾阿波羅這下不邪笑了,驚魂未定的流些冷汗,再次恭敬的行完禮,輕手輕腳的走出藍染的理事大廳。
依舊是下午最熱的時候,離開聚在一起的宮殿叢,烏魯奇奧拉帶我來到一個偏僻的沙地。
“這裡不會有人過來,你就在這裡向我挑戰吧。事先說明,我不會手下留情,你要是哭着求饒,我最多也隻能保你不死不殘而已。”烏魯奇奧拉與我相對而站,盯着我的眼睛特别認真的跟我說道。
這不像是在警告,隻是向我陳述接下去要發生的事情一般。我很高興他能認真對待,表明他還算看得起我。
“是的,我也不會手下留情。跟你交手,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我已經抽出腰間與他一樣的斬魄刀來,再沒有别的言語,雙手持刀縱身一躍,對着他全力一擊。
他進入戰時的冷靜态度,理智而快速的拆解我的招式。他不像我之前對戰過的十刃,沒有瘋狂渴望戰鬥的情緒,也沒有渴望摧毀一切的執念。我不太明白他的強大力量來自哪裡,丢在十刃群裡顯得格格不入,仿佛毫無戰鬥的氣息。他的刀和我的刀在空氣中往來碰撞,像是在進行另一種深層次對話。
我知道他為什麼要帶我遠離宮殿群了,這次的戰鬥相比上次在葛力姆喬行宮外的戰鬥更是兇惡滔天,靈壓與靈壓交錯之間形成的風暴足以摧毀大家的行宮。
正當我暗自得意我這進步速度了得之時,原本還隔着數米的他,響轉拉進距離,他已經站我身前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勝負已定。你還是要多練習。”他微微閉眼,說不上來是失望還是欣慰。
“還沒有定勝負。”我的移速也不差于他,隻要我願意,也可以瞬間躲避他的攻擊。
他預判了我的走位,在我響轉落地的一刻,一束綠色的虛閃之光向我襲來。
近戰物理攻擊沒有壓制住我,他改換遠程魔法攻擊了,他的虛閃,我接下來也未嘗不可。
“是我低估你了,我應該早點想到你能接下葛力姆喬王虛的閃光。這種程度的虛閃,對你沒用。”烏魯奇奧拉再次拉近距離,用斬魄刀近戰攻擊。
他的攻擊力和攻速都要明顯的高于葛力姆喬,且還有鋼皮護體,全能雙抗護甲值硬是比我高出一個級别。還好有約定不能歸刃,即便他以常規形态下跟我對戰,我也十分吃力逐漸呈現敗勢。
我雖然已經成為十刃中的一員,但是沒有十刃的雙抗鋼皮護甲,我隻是依靠戰鬥時自身的靈壓形成的保護層,如果不小心被他的利刃擊中身體,以人類之軀承受破面的攻擊,還是要吃大虧。
我的上身已經被他劃傷,衣服破損滑落,露出結實的胸膛,赫然刻着的黑色數字“5”落在他的眼中。
“成為十刃就是成為虛圈頂尖的殺戮專家,成為藍染大人的戰鬥機器。我們被藍染大人找尋出來,賜予更強的力量,歸宿都隻有一個,在戰場上陣亡。”他見我體力不支搖搖欲墜,想要結束這種對他來說沒有意義的戰鬥,我從來就不是他的目标,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輕蔑證實了這一點。
“雖然我們同樣位列十刃,可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始終看不起我這個人類。”我疲憊的拿起刀,環伺周圍,怕他發動突襲讓我就此敗北。
“你錯了。我要是看不起你,我早就放水敷衍你了。我希望你能打敗我,我也希望你能登頂十刃最強。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你了。”他的話不知道是從何處傳入耳中,我的感應神經似乎出了點狀況,無法精準捕捉他的動向。
在後面還是在側面,刀尖,從哪裡襲來?
我伸出手掌凝聚靈壓想要抵擋什麼,他的刀尖瞬時穿透我的靈壓,穿透我的掌心,我們眼神相對,他有些驚疑,他對我的行為感到不能理解,不知道為何要用人類肉身抵禦他鋒利無比的武器。
“破道之八十八·飛龍擊賊震天雷炮。”近在咫尺的距離,吟詠破棄的鬼道也威力足夠了。被他刺穿的掌中釋放巨大的直線光束,并以他的斬魄刀為媒介,直接将八十八号的破道輸出不偏不差的打中他的身體。
終于在我敗軍之際找到了機會反擊一把,即便不能制勝,我也不算是被他全程壓着打。
“你真是讓我驚喜。出乎意料的能幹呢,第5十刃,藍染青岚閣下。”他拂去面上的黃沙,上身的衣服也被我的攻擊損壞,露出他位于心髒前方的數字“4”。
我不能再耗下去被他打倒,打不破他的壓制的話,我根本就無法觸及藍染,更别提打倒藍染了。我可不想給藍染賣命死于他的宏願,我要為自己的宏願效命,我要成為世界最強,我想要立于不敗,站在世界的頂端!
心中的信念又讓我生出許多的勇氣。這次我沒有等他攻擊過來,提了刀,用高速步法接近他,主動出擊。
來來回回纏鬥幾十遭,我已經疲軟,差不多到達上限了。他的情況也不太樂觀,體力也在迅速下降,攻速和移速都沒有之前迅猛。
黃沙由戰鬥卷起的風浪肆意拍在我們的臉上,眼中進了沙礫的我們都分外眼紅。
“繼續纏鬥下去也沒有意義,你我如今力量相差不大,不是你死我活的話是無法分清勝負的。”他以前與我練習的時候隻是覺得我很垃圾,現在不免驚訝于我的飛速進步,幾乎要與他打成平手的架勢。
“不用你死我活,再給我最後一擊,我想再試試能不能反擊。我應該不止這點水平。”我掌中的鮮血已經和斬魄刀相融,牢牢的焊在我的手上,整個人已經麻木,手心沒有什麼明顯的痛感。
“你能進步我很高興,但是不要過于自信。”惡戰再開,他突進至我背後,對着我的後背劈砍而下。
我沒有躲避,在他砍中我背部的一瞬間,焊在我手中的斬魄刀也同時刻鎖定了他的方位,我放棄了所有的防禦,全身的靈壓盡數集中在刀刃,舉刀往後一刺,刺破他的鋼皮,貫穿他的臂膀,他的鮮血霎時噴濺在我的頭頂,他的血和我的血交彙在一起,我們都被猩紅的海洋所覆蓋。
幾乎是同時負傷,也是同時倒地,我的背上和他的臂膀,是用同樣的武器深刻出的兩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他仰面躺在我的身邊,臂膀的血洞還在往外冒血,更顯他渾身肌膚慘白。而我趴在地上已經沒有力氣去查看他傷勢如何,我自知背上一擊深而且長的傷勢也讓我動彈不得。
他在血泊之中緩緩的挪動手臂,在觸到我的手之後停下,我忍着身上劇痛,牢牢的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