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眼眶便開始濕潤,接着他朝牢内的高秀吼道:“就一步,就差一步我就能殺了你這個狗東西!”
“你瘋了嗎?”蕭白收起劍一把用力将他扯開他,“你若是殺了他你也要為他償命,根本就得不償失。”
二狗跌坐在地上,彎着腰身低頭,手握成拳頭不斷錘擊地面,“可我這樣,跟死了有什麼區别?”
蕭白重新為高秀的牢門上鎖,随後手穿過他的腋下,駕起他就往外走,朝說道:“人活着就會有無限可能,若是死了那便就一了百了,什麼都沒有了。”
眼看他情緒逐漸平穩,蕭白靠近他小聲道:“你聽我的,高秀犯了這麼大的事,不用你親自動手,他絕對活不成。”
二狗呆呆轉過頭看他,腳下虛浮,問道:“真的嗎?”
“你且看着吧!”蕭白說罷便一路帶着他出了地牢。
來到大堂,宋宓和徐長風已經制止住那些鬧事者,雙方都停止進一步動作,各退一步,能夠平和對峙。
看見蕭白領着二狗出現,方才鬧事的那些人目光全都看向兩人,見二狗被蕭白架着還有些擔憂的看過去。
孫謙詫異看向他,“你怎麼在這兒?”
宋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着還未緩過神來的人,問道:“這些鬧事者是你叫來的?”
“是我。”二狗聲音弱小,顯得有些無力。
方才還鬧事的人見二狗被抓,再沒了方才嚣張的氣焰,孫謙也不管那些鬧民,直接上前揪起他的衣領,怒道:“這些人是你叫來的,你想幹什麼?趁亂殺了高秀?”
看他頹喪着臉,孫謙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這麼糊塗?我告訴過你不要犯險你偏不聽,你還召集這麼多人過來衙門鬧事,你是嫌自己命太長是嗎?”
說完他便便宋宓和徐長風跪下求道:“二狗他也是一時糊塗,還望鎮撫饒他一命。”
徐長風漠然看着,宋宓看着這場鬧劇,抿了抿嘴,問道:“我該喚你二狗呢,還是魏辰?”
孫謙吃驚仰起頭,“您都知道了?”
徐長風此時才道:“從你安排他住進府衙我們便有所懷疑了。”
孫謙無言,不知該如何做解釋,隻怕自己越描越黑。
徐長風繼續問:“那麼孫縣丞,今晚此事,你在其中扮演者什麼角色呢?”
二狗,也就是魏辰,着急撇開關系,獨自一人攬下,“這事全都是我一人策劃的,與他無關,與外面這些人也無關。”
宋宓卻道:“與那些鬧事者無關?他們聽信你的話想要闖進府衙,要論罪,你是主犯,他們可是從犯。”
魏辰卻愣住了,他喃喃道:“我以為……我以為若此事被發現,我自己大可一人擔罪便……”
“你一人擔罪?”徐長風嘲道,“你如何擔罪?若這些鬧事者真的闖進府衙鬧出了人命,你以為他們能逃得掉?”
“高秀此人,自有律法懲戒,而你,當初炸毀那座府邸導緻那麼多人埋在下面,你覺得你能逃得了?”宋宓接着徐長風話說下去,後又看向孫謙,“至于孫謙你,私自将魏辰移離西陵,企圖讓他假死脫身,現在卻發生此等之事,你也同樣逃脫不了幹系。”
孫謙俯首,哽咽道:“下官知罪。”
而那些鬧事者見狀紛紛放下手中的器具,想要為魏辰求情,“魏公子當時說出要做這件事時,我們大家都是願意的,若論罪,我們也有罪。”
“可是幾位大人,高秀強占民女,強抓我們的兒子去建造那勞什子府邸,弄得我們最後妻離子散,他就該死。”
“上頭有人要護他,我們狀告了多少次都無用,我們還能期盼朝廷會給我們個說法嗎?”
“自這高秀當上西陵知縣以來,強征賦稅,搜刮民脂,我們西陵百姓過得那叫一個苦不堪言,我們隻是想自己為自己讨要一個說法,這便有錯了嗎?”
“若說有錯,那高秀豈不是錯得徹底,那憑什麼他都還能好好的活着呢?魏辰是有錯,可他初衷也隻是想要毀掉那座象征罪惡之源的府邸,至于那些被埋在地下的人,要怪,該怪的不應該是高秀嗎?”
這一聲聲的質問,就連宋宓内心都有些動容,他們說得沒錯,始作俑者不就是被關押在地牢裡的那人嗎?
他們隻是想為自己的親人問罪,可是若真這樣将高秀一劍殺了,就能一了百了了嗎?就能解決所有了嗎?
高秀是一切的源頭,可若是他死了,那這些源頭就都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