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止于此,凱亞看着對面的愚人衆掏出手絹擦了擦頭頂的冷汗,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這位愚人衆拿起杯子先喝了一口茶,冷靜一下之後,才慎重地說:“你說的沒錯……”
他掀起眼皮,掃向蒙德的所有人。
“那,到底因為什麼,會讓我們的愚人衆執行官,來到蒙德呢?”
坐在第三個席位的愚人衆似乎也明白了上位的人的意思,慢慢調整自己的思緒接着說:“璃月北國銀行收到的蒙德要求賠償的消息,是因為我們的執行官在晨曦酒莊和晨曦酒莊的主人發生了争執,但至于為什麼發生争執,又為什麼偏偏是晨曦酒莊……”
達達利亞換了個動作,托着下巴開始用自己下位的官員的文件紙張折紙飛機。
Bingo。
注意到話題已經轉向晨曦酒莊來了,凱亞滿意地笑起來,看向對面的愚人衆。
“這種問題,還是應該問問當事人意見吧?”
正在折飛機的達達利亞仿佛才注意到衆人的視線,說:“璃月當時除我以外所有人都沒有自主意識,我去找恢複自己手下意識的方法,來到已經有自主意識的蒙德,然後一言不合和這裡的人打起來了,這東西有那麼讓人難以理解嗎?”
“當然沒有。”愚人衆們了然地收回視線,顯然這位執行官好戰的特性他們都心知肚明。
凱亞沒有繼續說話,半眯着眼打量着在場的所有人,達達利亞很有默契的沒有提到指揮官的事,在場的人也沒有露出異樣的表情,看樣子當初達達利亞是和指揮官一同從璃月來到蒙德這件事,知情者并不多。
這對指揮官而言是一件好事。
凱亞心想。
“咳咳,”琴此時開口道,“既然對于愚人衆執行官未經許可進入蒙德,并且引起争端一事,各位已經沒有異議了,那我們就繼續剛才的話題吧。”
見對面的愚人衆還想開口說人口失蹤的事,凱亞提前開口笑意盈盈地說:“當然,就現在的情勢而言,至冬國愚人衆退出蒙德之後,還有璃月可以暫時停留可真是太好了。”
“?”對面的人聽到凱亞的話,一時間還沒有明白凱亞的意思。
凱亞歎了口氣繼續說:“隻是不知道,當璃月方知道,當蒙德的愚人衆在撤離的時候鬧出了侵略戰争這種醜事,而璃月的至冬國外交使團不遠萬裡試着把責任推诿給受害者的時候……”
“還能不能大方的接收蒙德愚人衆剩餘的人員呢?”凱亞這麼說完,他雙手交叉,搭在桌面上,誠懇又平靜地說,“蒙德城在處理戰俘上沒什麼經驗,所以……”
“啊,不好意思,我說得有些多了,”他像是恍然大悟一樣,敲了敲自己的額頭,雲淡風輕道,“這種事情實在困擾我太久了,不過既然璃月方的至冬國外交使團對此沒什麼看法的話,那我們随便把蒙德境内的所有愚人衆戰俘處理掉,應該也沒問題吧?”
凱亞加重了“所有”這個詞。
對面的愚人衆漲紅了臉,這次終于不用凱亞有意提示,他們也能明白“所有”的概念是什麼了,除了明面上寫在名單裡的愚人衆外,還有此前提到的在龍脊雪山秘密調查的愚人衆。
即便愚人衆不在意明面上的愚人衆的死活,也要考慮龍脊雪山的那些調查中的愚人衆以及他們探查到的消息,如果因為駐璃月的至冬外交使團的魯莽判斷,導緻至冬國的巨大損失,到那個時候反而是駐璃月的愚人衆們遭殃。
因此,對面的愚人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女士最初能把戰後談判的事宜選擇交付給沒有利益牽扯的璃月愚人衆,大概就已經做好了要放棄蒙德龍脊雪山的那批愚人衆士兵的打算。
隻是她大概也忽視了,這些上來談判的愚人衆官員們的謹慎和敏感。
愚人衆官員們低頭耳語,彼此之間互相傳遞看法,最後坐在次位的愚人衆和坐在首位的達達利亞說了些什麼。
“好吧,”達達利亞擡起手說,“今天的談判就先到這裡吧,琴代理團長。”
琴點了點頭,在愚人衆準備起身離開之前,開口道:“蒙德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她說,“希望明天的談話結束後,蒙德内的愚人衆們能夠和各位一同入駐璃月的北國銀行。”
愚人衆們離開之後,會議室内的剩餘成員們不約而同地長舒一口氣,掏出手帕擦着脖頸上的汗珠談論明天要準備什麼樣的資料應對愚人衆。
凱亞起身借口要出去透透氣,走出了西風騎士團。
騎士團外,愚人衆們還沒有散盡,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讨論接下來的行動,作為執行官的達達利亞遊離在人群在,看着這群人讨論。
注意到凱亞,達達利亞停下腳步,還挺友好的打了個招呼。
“呼,還真是吓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會在會上把所有的事都推诿給指揮官小姐。”達達利亞開門見山道。
“什麼指揮官小姐?”凱亞笑眯眯地反問道,“閣下請不要開這種沒來由的玩笑了。”
達達利亞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凱亞到底是在假裝不認識指揮官,還是真的忘記了。
不過凱亞并沒有給出一個答案,客套地道别,随即轉身向着貓尾酒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