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丢下楚樂顔,徑直沖向微蓁,“你究竟在潮汐之塚得到了什麼機緣?你把它給我,我可以饒你一命,否則我定要讓你魂飛魄散!”
他現在的肉身雖打不過微蓁,但神魂卻能将微蓁吞噬,她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微蓁手中的玄鐵劍如白虹貫日,在黑蛟身體留下深深的傷口,逼得長坵老祖隻能魂魄離體,準備将微蓁奪舍。
這樣她的修為便是自己的了。
“小心!”楚樂顔強忍着痛苦,聲嘶力竭地提醒道:“他是個老怪物,他……”
話還沒說完,長坵老祖的神魂便飛進了微蓁眉心。
楚樂顔心中一凜,掙紮着爬起來,道:“千萬别被他蠱惑!千萬!”
她早就認出了微蓁的模樣,心中甚至比長坵老祖還要驚訝。
她沒想到當年那個跪地求饒的外門雜役,在不到百年内便有了大乘期的修為。
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又為何突然現身幫她?
楚樂顔動也不動地望着微蓁,生怕她會被奪舍。
“她修為雖高,但神魂太弱,”張長亭低聲道:“此戰沒有勝算。”
“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楚樂顔看向他,“我記得你從前不是這樣。”
張長亭苦笑一聲,“我與這神魂争鬥多年,從未在他手中讨到好。”
“她不一樣。”楚樂顔握緊拳頭,“她能有如今的修為,其中的辛酸不是你我能夠知曉的。”
“你與那神魂休戚相關,他若受創,你也會……”張長亭忍不住道:“你該如何是好?”
楚樂顔撇過頭,“生死有命。”
“是我害了你。”張長亭痛苦難當,“當初我若早日直面自己的心意,怎會被他趁虛而入,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
“我不怨你,”楚樂顔沉默許久,緩緩道:“你也是血肉之軀。”
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張長亭也是人,并非她心中的神,他也有軟弱和疲憊的時候,她不應當将所有重擔都壓在他身上。
隻是源鱗已死,她和張長亭之間隔着一條越不過去的鴻溝。
她不敢相信,那樣輕易草菅人命的人,會是自己光風霁月的道侶。
“你為何要讓他奪舍源鱗?”她忍不住詢問:“源鱗他……并未傷過你。”
“他發現了那道神魂的存在,他以為是詭修,”張長亭緩緩道:“我怕他會将此事弄得天下盡知,再加上他對你……”
“那天陰之體呢?她還活着嗎?”
“她被關在密室中,沒有生命危險。”
楚樂顔沒再問下去,她腦中疼痛不已,意識到長坵老祖和微蓁的争鬥已至最後時刻。
“小姑娘,你還是别再負隅頑抗了。”長坵老祖遊刃有餘地在微蓁識海裡遊蕩,“你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微蓁嘴角帶着微微笑意,化作流光再次沖向他。
長坵老祖冷哼一聲,“不知所謂!”
他并未将微蓁放在眼裡,數萬年來,他依靠奪舍在修真界叱咤風雲,未嘗敗績。
微蓁天賦雖好,但神魂也太過年輕,隻要他輕輕一用力,就跟紙糊似的。
然而真正争鬥起來時,長坵老祖才發現她的神魂渾厚且十分狡猾,他在短時間内竟拿她沒辦法。
意識到事态不妙,長坵老祖準備速戰速決,熟料一縷縷黑氣纏繞上他的四肢百骸,他才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這是何物!”他驚愕出聲:“你對本尊做了什麼?!”
他敏銳地察覺到了靈壤中蘊含的仙氣,頓時汗如雨下,驚疑不定地望着微蓁,“你究竟是何人!身上怎會有仙界之物?”
微蓁飛到他身前,看着他一點點被靈壤蠶食,“你不需要知曉我的來曆,隻需知道你從前的好日子結束了。”
她心神一動,越來越多靈壤纏繞着長坵老祖,“你作惡多端多年,如今已到了償還的時候。”
長坵老祖反應過來,終于感到害怕,“不!我活了數萬年,早已有了自己的傳承,你若願意将我松開,我發誓會将此生所學全都傳授給你。”
微蓁不為所動,“我已有傳承。”
“我還知道許多福地洞天,我修煉神魂的術法,我藏寶的地方……”
長坵老祖不斷抛出籌碼,微蓁依舊不為所動。
“我殺你,不為傳承,隻為複仇。”
長坵老祖還不死心,“隻要你願意放過我,我必盡全力幫你飛升,我願對天起誓。”
微蓁不緊不慢道:“若你能讓巨人族活過來,我也不是不能考慮。”
長坵老祖表情大變,“你說什麼?”
微蓁走到他面前,“你是什麼身份,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