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蓁深吸一口氣,頓時生出要把顧修然錘爆的想法。
明明已經把傷害轉移到了阿裡身上,竟然還要阿吉過去送死。
“别去,”微蓁看着阿吉的眼睛,低聲道:“别管他。”
可惜主仆契約的強制讓阿吉下意識望向了顧修然所在的方向,它緩緩站起身,看向微蓁的眼瞳裡帶上了點點水光。
它蹭了下微蓁的額頭,朝着顧修然撲了過去。
“阿吉!”微蓁蓦然站起身,“回來!”
五階妖獸對戰八階妖獸,無異于自尋死路。
阿吉化作一道紅光,刹那便出現在顧修然身前。
顧修然冷笑一聲:“怎麼,還知道有我這個主人?”
阿吉四肢在沙地上用力刨動,看向顧修然的眼睛如同在看仇敵。
“恨我啊,”顧修然眯起眼睛道:“一介妖獸,你憑什麼恨我?”
阿吉折身朝他撲過去,尖銳的利齒發出森冷寒光。
“不知所謂!”顧修然揮揮手,直接将它掼倒在地。
此時,六翼蒼鸮已經逼近,鳥喙直擊顧修然所在的位置,顧修然手指收緊,阿吉瞬間擋在他面前,六翼蒼鸮的利爪穿透它的身軀,大量鮮血灑落下來。
顧修然飛身刺向六翼蒼鸮的瞳仁,八階妖獸不得不再次飛上雲霄。
“廢物!”顧修然将阿吉丢在一旁,面露輕蔑道:“本以為你已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機緣,沒想到還是不堪一擊,可見妖獸就是妖獸,與人修天淵之别。”
阿吉的鮮血在身下流成了小河,它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卻隻能匍匐在地。
六翼蒼鸮不肯離去,狡詐地觀察着顧修然的動向,又一次撲了過來,顧修然打算故技重施,一把黑色的大傘突然擋在了他面前。
身穿空青色衣裙的少女出現在他對面,将阿吉在身下。
“是你。”顧修然眯起眼睛,“我說孟極獸怎會出現在乾元秘境,是你把它帶進來的,你隻是個外門雜役,哪來的令牌?你究竟是什麼人?”
微蓁并未理會他,她把阿吉抱起來轉身就走。
“站住!”顧修然怎會放他們離開,“這是我的妖獸,你無權帶走它。”
“它已經為你擋過一命,”微蓁恨恨道:“你明知道它不是八階妖獸的對手,為何還不肯放過?”
“荒謬!”顧修然嗤笑道:“它是我的獸寵,為主人擋災本就理所當然,我就算要了它的命,它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微蓁暗自咬緊牙關,反手扔出一疊爆破符,“你休想!”
她禦劍而起,打算帶着阿吉離開。
顧修然怎肯罷休,隻是對阿吉招了招手,它便掙脫了微蓁的懷抱,再次朝着顧修然撲去。
“阿吉!”微蓁心中又急又痛,“别聽他的,你别聽他的!”
阿吉艱難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變得越發空洞,隻剩被契約壓制的本能。
對于契約獸來說,主人比它們的生命更重要,從契約那刻起,它們便隻會服從主人的命令。這是法則的力量,渺小的生靈在它面前如同蝼蟻。
六翼蒼鸮找準時機,揮動着有力的翅膀朝顧修然的方向噴出連綿烈焰,滾滾濃煙中,正片荒漠好似都被烤化。
微蓁拿着玄機傘躲進了石縫裡,眼看顧修然和六翼蒼鸮鬥法,阿吉的皮毛在六翼蒼鸮爪下不斷被撕裂,流出越來越多的鮮血。
微蓁心中大恸,這些年相處中,她早就把阿吉當成了好朋友,否則也不會想辦法幫它解除契約,但眼前這一幕讓她意識到自己太過天真,顧修然根本就不是什麼名門正道,他冷血無情攻于算計,隻要阿吉對他有用,他就不會放手。
微蓁愣在原地,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她緊抿着嘴角,眼神越來越灰暗。
随着時間流逝,顧修然的反抗越來越乏力,他看着依舊神采奕奕的八階妖獸,眼中劃過一絲狠意,面無表情地命令阿吉:“它再下來時,你自爆妖丹将它拖入谷底!”
阿吉伏在地上,隻剩下細微至極的呼吸聲。
顧修然并不在乎它的境況,隻想讓它拖住六翼蒼鸮,自己趁機逃走。
見遲遲拿不下顧修然,六翼蒼鸮變得越來越狂躁,它不斷在天空中盤旋,幾次俯沖下來都沒有找到機會,它仰頭發出一陣凄厲的嘶鳴,帶着毀天滅地之勢攻擊過來,不給顧修然絲毫閃躲的機會!
顧修然身上的法器已經消耗殆盡,靈力也所剩無幾,隻有一柄本命寶劍能勉強抵擋一二。
“就是這時!”他朝阿吉大喊一聲:“自爆!”
阿吉聞言翻身從地上跳起來,尖銳的獸爪刺進六翼蒼鸮的羽翼,将它用力往懸崖邊拖
六翼蒼鸮嘶鳴一聲,身邊卷起陣陣狂風想将阿吉撕碎,阿吉咬着牙,面目因疼痛而變得無比猙獰,它不肯松開分毫,隻能遵照主人的命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