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送靈石的弟子說,今日在路上就遇到了柳如陽,他直接取走了柳曼作為長老的份利。這種事,從前是從未發生過的,猶豫許久,他還是來我這裡彙報了。”
“還有一個呢?”
“另一個山門處的弟子說,今日看到柳如陽在正門出現,但是并沒有出去。要知道,他自恃為長老之子,一向驕傲,雖然嘴上沒說,但從不和普通弟子一樣走正門,都是直接禦劍出去的,怎麼會突然跑去山門處,這太刻意了,放佛是在告訴别人,‘今日我可沒有出過九岱山’。”
幾人眼神對視,有貓膩。
他們都對柳如陽或多或少有些懷疑,但是他這幾天安靜的很,就算身體已經無礙了,還是沒有踏出過院門,今日這般,恐怕今夜會有所動作。
*
柳銀朱要在山上坐鎮,趙簡放心不下,也留下陪她,于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林鸢和沈有容悄悄來到院子裡,有間屋子突然亮起了燈。
兩人連忙躲進暗處,見屋裡的人沒其他動作,才貼着牆根,慢慢走到那間屋子窗台下。
“我不是說了,山裡有修為高強的陌生人來,最近都不要再聯系我了?還有,那沈有容是何身份,你們查到了嗎?”
調查沈有容?兩人對視一眼,悄悄将窗戶拉開一個小縫,小心的偷看屋裡的情形。
屋裡的沈有容,正背對着窗戶,他對面是那個黑衣人,仔細瞧去,竟是傀儡!
那傀儡長的人高馬大,卻眼瞳擴散,雙眼沒有焦距,所以對打開的窗戶,沒有絲毫的反應。
“尚未,不過,既然你師姐還有那個林鸢都是滄浪宗的弟子,我們正準備往滄浪宗這個方向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聽到自己交代的事正在進行中,柳如陽的語氣也緩和了些:“說吧,這次找我又是何時。”
“有點小事,需要你去做。”
“小事?因為一點小事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把我喊出來?”
他就知道,與這些人同路,注定要困難重重。
“别生氣嘛,這不是,這事隻有你能辦嗎,否則我怎麼會冒險聯系你,”
屋裡的聲音越來越小,可第三個人仍是沒有出現。
嗯?他們雖然視野不好,可這屋裡明明也沒有第三個人啊,聲音從哪來的?
林鸢四處查看,難道他們就在人家眼皮底下?
正當林鸢疑惑的時候,屋裡似乎爆發了争吵。
“你别欺人太甚!我為你們做的還不夠多嗎?!你憑什麼又讓我去做那種事?!”
那個聲音嗤笑一聲:“好,當然好了,為了我們的大業,連親爹的死都不顧了,能得到你這樣的大‘孝子’,我們不知有多高興呢。”
柳如陽向前一大步,聲音也尖了一個度:“你竟敢諷刺我?!如果我不插手,你以為你們能進展這麼快嗎?”
那個聲音似乎有些不耐煩:“呵,諷刺?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别以為我不知道,當初在紅袖招,你爹被殺的時候你就在窗外,你”
“你住口!”柳如陽氣急敗壞,他慌忙四處查看,這種事,決不能讓第三個人聽見。
“我也懶得跟你這種假仁假義的所謂正道修士說話,交代你的事趕緊去做,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哪天,在你們九岱山山主的必經之路上,出現一張寫滿字的匿名紙條。”
那聲音說完,屋裡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柳如陽還背對着窗戶,喘着粗氣,後背一起一伏。突然他大步上前,用力撞向傀儡,從傀儡身上搶過什麼東西,使勁往地上砸去。
林鸢看清地上的物件,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傳音石。
和柳如陽說話的那人,本人根本就沒來,柳如陽一直在通過傀儡人手中拿着的傳音石,和另一個人對話。
“該死!全都該死!全都給我去死!!”
柳如陽像個瘋子,一腳一腳的踏在傳音石上,卻并不用靈力,隻靠肉體凡胎和蠻力,像是為了洩憤,一腳接一腳,直到氣喘噓噓。
最後,在一腳踩碎石頭的同時,腳下一滑,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摔倒在地以後,柳如陽也不起來,隻躺在地上,發出狂笑。
“咦~”林鸢縮縮脖子,隻覺得這柳如陽絕對是瘋了,還瘋的不清。
她和沈有容對視一眼,悄悄退出院子,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