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舞升平,
栖鵲喜相迎。
心中藏佳人,
常悅常安甯。
陸易安的聲音如清風吹過竹林,風過無聲,竹影橫斜。
幾秒鐘的安靜之後,宋常悅才聽見嫂嫂拍手贊道:“好!好!好!好一個‘心中藏佳人,常悅常安甯’。”衆人也反應過來,跟着交口稱贊。
催妝詩就是為了表達新郎的心迹、贊揚新娘,就算親友賦詩,也算是幫新郎做的。段嘉沐看着站在院子中心的陸易安,心裡默念着最後兩句,總覺得哪裡不對。
吳青的大嗓門拉回了段嘉沐此刻的恍惚:“妹夫啊,你早請陸小公爺出馬就好了嘛。”随即拍了拍房門,房間裡面的綠柳立即開了門。
段嘉沐趕緊大步跨進了房間,段平一看,陸易安還在後面慢慢走着,喊了句:“快跟上啊,陸小公爺。”
段嘉沐進了門,入目是一片鮮豔的紅色,段嘉沐環視一圈,終于看到了他的新娘,宋常悅頭戴鳳冠、身着綠色喜服、舉着團扇坐在床邊。
四周人來人往、熱鬧喧嚣,段嘉沐卻清晰的聽見了他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陸易安也被段平拉進了房間,入目也是一片鮮豔的紅色,他也終于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宋常悅,隻是中間隔着好多人,還隔着頭戴冕旒、穿着紅色喜服的段嘉沐。
四周人來人往、熱鬧喧嚣,陸易安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衆人都讓出了一條道,陸易安也讓到梳妝台的旁邊,上面擺着一把梳子。
陸易安看到段嘉沐走到了床邊,牽起了宋常悅,段嘉沐湊到宋常悅耳邊,對她說了句什麼,兩人一起邁出了步子。
段嘉沐和宋常悅從陸易安面前走過,他和段平跟在兩人身後。
陸易安看着他們走出院子,路過台階時,段嘉沐會牽着她的手,叮囑她“小心”;
看着他們穿過那道垂花門,陸易安瞥了一眼花牆,迎春花已經謝完了;
看着他們到了前廳,給宋成夫婦奉茶拜别,吳青在旁邊裝模作樣的“哭送”;
看着他們走出大門,段嘉沐扶着她上了馬車,又把簾子遮的好好的。
“段小将軍可真帥啊,宋二小姐可真有福氣。”
“怎麼不說段小将軍有福氣啊,聽說那宋二小姐長得可比天仙還漂亮。”
“後面那個就是陸小公爺嗎?不是說風流倜傥嗎,怎麼我看着倒嚴肅的很,臉一直都繃着。”
“今日是做段小将軍的傧相嘛,肯定要正經一點。”
圍觀的賓客和路人一人一句的讨論着,看到段嘉沐對着馬車裡的宋常悅說了什麼,撩起喜服的衣擺,就翻身上了馬,姿容潇灑,所有人都看到了什麼叫真正的“鮮衣怒馬”。
段嘉沐騎馬繞着宋常悅坐着的那輛馬車走了三圈,回頭對陸易安和段平說到:“表哥、務之,我先回府了,接下來就有勞二位了。”
陸易安收回行禮的姿勢,擡頭看見段嘉沐騎馬帶着兩個侍衛先走,一邊走還一邊和周圍的人拱手緻謝,到了人少點的地方就快馬加鞭的走了。他轉回視線,又看了看那輛馬車。
宋常悅坐在馬車裡,看段嘉沐放下簾子,阻擋了周圍人的視線,終于能放下團扇休息會了。
她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想着段嘉沐剛對她說的那句“阿鸢,我先回府等着你,表哥駕車帶你回家。”
城南将軍府,那就是她今後的家,聽說段将軍和段夫人都是好相與的人,段嘉沐也承諾過她嫁過去不用去伺弄婆母,隻用過他們的小日子就行。但畢竟是未來會生活幾十年的婆家,坐在馬車裡的宋常悅依然半是期待,半是忐忑。
“怎麼了啊,新婦的馬車怎麼還不走啊。”
“是出什麼事了嗎?”
還有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來:“人家說下馬威,都是在婆家門口給,這還在娘家們,就給上手段了。啧啧啧……看來這宋二小姐以後的日子也難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