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甯鸢看得癡了。
怪不得許多清貴人家都不允許家中豢養歌女舞伎,此等妙曼場景時常在眼前發生,也确實難以保證還能清心寡欲沉浸學習。
幸好自己是個女子,既不需要上進讀書,也不用擔心沉溺美色,想來自己每三五日欣賞一回舞曲,也是可以的。
沈甯鸢暗暗說服了自己。
她初時還有心思想東想西,很快沉浸其中,什麼都想不了了。
她和蕭平铮二人坐在最上方,她身子骨不好,坐着時腰上都要塞東西支撐她長時間坐着,否則腰就軟趴趴地東歪西倒,平日還能留意,這會兒心思跟眼睛都飛到堂中美人身上了,正好她左手受傷,沒意志力控制的身體慢騰騰地朝着右邊唯一一個支柱上倒去。
蕭平铮隻感到手臂突然一沉,身旁人軟乎乎的胳膊就着她歪倒的腰肢靠在自己手上,連同她身上初雪後霜白雪松和蘭花的香味也一同傳了過來,那香味萦繞在他鼻尖,再低頭一看——她的雙眼一錯不錯地盯着堂中縱情舞蹈彈奏的女子,眼中滿是驚豔傾羨。
“......”蕭平铮用力推了推她。
沈甯鸢被他動作推醒,察覺自己靠得太近了,連忙坐正身體,很快又沉浸其中。
間奏落,堂中央女子緩緩做下最後的定格。
“太棒了,實在是太棒了!”
沈甯鸢不能鼓掌,便用喝彩聲代替,她激動看向左邊,道:“夫君,她們的表演是不是很精彩?”
蕭平铮懶洋洋點頭。
沈甯鸢起身道:“你們表演得很好,王爺與我非常滿意,有賞。”
至于賞多少,那就之前再議。
“你們先回去吧,若有缺少東西,彙報給管家就好。”
“是,王妃。”
“王爺,王妃,奴婢告退。”
幾人收拾好東西,依次退出房間。
沈甯鸢臉上還殘留着興奮:“夫君,我會好好督促她們練習,讓她們多練幾隻曲子,若逢佳節,也能唱歌跳舞助興。”
蕭平铮不鹹不淡地說:
“夫人喜歡就好。”
“......”怎麼是她喜歡,他不喜歡麼?
察覺到蕭平铮興緻不高,沈甯鸢眨眨眼,道:“夫君,夜已深了,我就不留夫君了,夫君早些歇息。”
蕭平铮白了她一眼,出門。
“......”
話說前面六個回屋的女子,有一人,便是那個叫做昭華的女子,她早些時候向下人打聽到王爺和王妃晚上似乎并不宿在一起,好像是王妃受了什麼傷,王爺體恤,睡在書房。
這便是她的大好機會了,她原先在府中就并不出色,隻一張臉生得極好。如今這六個姐妹裡,還沒有人得到王爺恩寵,隻要她先行一步得寵,哪怕王爺之後再寵幸其他女子,于她還是有些許不一樣的。
王妃和善,若是自己能攀得這場富貴,哪怕日後年老色衰,說不得也能安享晚年。她心中有了計較,在回去路上,刻意落在最後,趁着沒人注意,悄無聲息溜了出去。
她記得東院位置,很快到了門口,兩個下人攔住她:“你是什麼人?”
她俯首帖耳:“我是府裡新來的歌女,晚間我為王妃獻曲,王妃十分喜歡,叫我再過去彈奏一曲。”
下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終讓開了。
昭華匆匆跑進去,正好看到一個男人走進書房的背影,她匆匆跟了上去。
蕭平铮回到房中後就先到裡間換衣服,換好衣裳,他才踏出一步,目光就空虛在燭火竄動的光影中定了定。看到來人,昭華心中一喜,挺直腰身,腳下踩着蓮步,柔若無骨地從屏風後出來。
“王爺……啊——”
還未待她靠近,蕭平铮按住她的胳膊,反手擰到身後,冰冷眸子閃爍寒光,好似沒有聽到她的痛呼。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