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蕭平铮自覺去了書房,沈甯鸢松了口氣,晚上換藥的時候,她低頭往膝蓋上吹了幾口氣。
傷啊傷,你快點好,明天不要讓爹娘擔憂。
第二日清早,沈甯鸢按時起了床,她今日打扮比昨天還有華麗,衣着上倒不明顯,隻是妝容發飾上更為精緻,還在眼角點了花钿,她的臉蛋本是小巧,點了這花钿卻好似孔雀開屏,瞬間成熟妩媚了幾分,惹得蕭平铮都多看了一眼。
沈甯鸢眼尖地捉到了他這一眼。
“夫君覺得我今日好看麼?”
蕭平铮反應不鹹不淡:“還行。”
沈甯鸢好似打趣地歪着腦袋望着他,忽而癡癡地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她笑什麼,搞不懂女孩子。
沈甯鸢是坐馬車去的,但蕭平铮嫌馬車太悶,自己騎着馬不近不遠地走在隊伍前頭。這一日沒有人在路上堵着,車隊很快到了沈府。沈甯鸢腿上還疼,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動作緩慢,步履艱難,一步一步地往車頭挪,幾個丫鬟有心扶她,但看着比她本人還不靠譜。
蕭平铮看不過眼,上前伸出手,攔腰将人抱了下來。
“夫君——”
“别動。”
蕭平铮将人放到了地上才松開手,沈府的人匆匆從府裡迎出來。這日是歸甯日,沈父沈母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在盼望了,早上時候他們派了人到路上打探,得知馬車往這邊趕來了,就一個個都在前面院子裡等候了,人一到就迫不及待地迎了出來。
“王爺,鸢兒。”
沈夫人伸出兩隻手,躊躇着不知道能不能上去抱女兒。
“爹,娘。”
蕭平铮也客氣地打招呼:“大人,夫人。”
沈父沈母也不盼望他叫自己爹娘,今日能和女兒一同回來,就千恩萬謝了。
沈母看着下人從馬車上一堆一堆卸下來禮物,忙道:“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
“與夫人初回回門,應該的。”
“好了好了,我們進屋去說吧。”
沈甯鸢由丫鬟扶着,一步一頓地往屋裡走,她竭力裝着沒事模樣,外表看不出異常,可這是自己寶貝女兒,沈夫人哪裡能看不出女兒舉止有異,她隻以為是王爺弄得,心中有萬千疑問,卻又不能說出口,隻能壓在心底。
客廳裡,沈父正跟新女婿寒暄。
“王爺回京之後,我們都沒來得及好好坐下說會話,王爺可習慣了京城生活?”
“大人客氣了,我本是京中人士,雖然離家數年,但生活習慣還是一樣,食物也吃得慣,沒有什麼不适。”
“這就好,這就好。對了,王爺新府建造不久,可有缺的東西?下官雖然家資微薄,該有的東西還是有的。若是缺了什麼,王爺不妨跟下官說。”
“謝大人關懷,皇上體貼,自我回京,多有賞賜,府裡一切安排也都妥當,暫時沒有缺的。”
“是是是,既是陛下賞賜,該是面面俱到,不會缺了東西。”
二人對話尴尬,蕭平铮本就不是一個健談的人,對于沈家也沒有什麼嶽婿情誼,這會兒沈父話音落下,房間中無人開口,氣氛一時僵硬。
沈父腦門上滲出一滴汗,絞盡腦汁構思下一個話題。
一旁沈甯鸢忽然道:“夫君,你會下棋嗎?”
蕭平铮手中握着杯盞,修長穩健的手指虛虛扣着杯沿,指尖在杯壁上輕輕扣擊。
“略知一二。”
“那正好,我父親最愛下棋,隻可惜我和母親都棋藝不精,不若你和父親下一會兒棋啊。要是你勝了,也算是幫我報了仇了。”
少女盈盈地望着他,嬌嗔語氣好似撒嬌,不愧是家中的嬌嬌兒。
沈父聽懂女兒心聲,忙接過話道:
“是啊,王爺,家中有一副白玉棋盤,能否借此向王爺讨教一二。”
蕭平铮看了眼目光澄澈的小妻子,還有滿臉局促的沈父,他自然知道他們是為何意,隻他自己也不愛說話,還不如下棋打發時間。
“也好,大人請。”
沈父松了口氣,站起身,幾人正要往裡屋走去,沈甯鸢又道:
“夫君,我想和母親單獨說會話,可以麼?”
瞧見沈母期待神色,蕭平铮點頭,沈甯鸢進了内院,脫離幾人視線。沈母忙不疊地扶住女兒,一臉緊張神色地問:
“寶兒可是受傷了,哪裡受的傷?是王爺做的嗎?”
“不是。”
沈甯鸢看母親緊張模樣,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好笑。
“母親還不知道我,我就是自己跌的,不信你可以問巧心。”
“是啊,夫人。”巧心立刻道:
“是小姐自己走着走着就摔倒了,膝蓋磕出了一大塊傷口,流了好多血,可瘆人了。”
“什麼?”
聽到這話,沈夫人也不糾結是不是蕭平铮傷了她的寶貝女兒,焦急說道:“那麼大的傷口,痛不痛?來讓母親看看。”
沈甯鸢坐到花園涼亭中,為了方便上藥,她這兩日穿得都是短褲,類南瓜褲,褲腳至膝蓋以上,腳上穿長襪,至膝蓋以下以繩系住,而膝蓋部位,則是單獨捆綁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