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時不時提醒她一句,算是臨時補課。
藍韻知道自己沒活路,一直是沖動殺人,但她作案過程中,心思也十分缜密,特意将自己裝扮成男人,走路姿勢也變了。
這對她來說,并不是一件難事。
監控裡,棒球帽将她的眼睛擋住,幾乎都是隻露出半張臉。
不過時夕知道兇手是誰,她修複出來的圖像,隻要有一點點可辨識度,讓霍堯他們能将圖像和藍韻聯系起來就行。
車到了時夕的公寓樓下。
霍堯将車停好,耳邊依舊是敲擊鍵盤的聲音。
紀路的腦袋快要伸到前面來,驚訝地盯着電腦屏幕,忍不住跟霍堯對一個眼神。
怎麼她一碰電腦,氣場都變了?
有種她能掌控一切的自信和冷靜。
就很大佬。
“好了。”
女生忽然開口,将屏幕對着兩人,“我隻能恢複到這個程度。”
嗓音輕軟,剛才無意間散發的大佬氣場頓時消散。
這反差……
紀路想起局裡的新進來的小霸王花,閑暇時抱着奶茶追番瘋狂出cos,上下班背着痛包偶爾還要炫耀一圈,但每次逮兇犯都不要命似的往前沖,身手也是真的猛。
“這……這麼清晰?!!”
紀路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棒球帽下,棱角明顯的下巴,略寬,嘴唇很薄,高鼻梁……
正因為成像太清晰,他甚至覺得有些不靠譜。
霍堯看過那張中性的臉後,沉聲說,“我們先前的方向有誤,不能光排查男性。”
紀路點頭,“我把這人臉發回局裡,讓他們先着手調查。”
時夕遲疑一下,說道,“我好像見過這個人。”
兩雙視線頓時鎖在她身上。
——
路虎衛士匆忙離開。
時夕看不到車輛後,才轉身進門。
她已經将藍韻的信息透露給他們,相信很快這案子就要塵埃落定。
那樣霍堯才能空閑下來啊!
時夕把幾天沒住的房間收拾一下,才去洗澡。
在醫院折騰了四天,她感覺自己身上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俯身在鏡子前,将臉上的紗布揭下來。
掉痂的地方已經沒有任何增生的疤痕,隻是比旁邊的皮膚更紅一些,再過幾天應該就能徹底恢複。
她給浴缸加了水,把左腳擱在邊上,整個人泡進水裡。
舒服~
手機放得有些遠,震動的時候,她掙紮幾下沒拿到,就放棄了。
先泡完再說。
按照規則,這會兒系統是被屏蔽的狀态。
但時夕卻忽然聽到它提醒的聲音,“宿主,藍韻進來了,在客廳。”
時夕:“?”
她可是剛換的鎖!
藍韻就這麼水靈靈地進來了?
還是會有些毛骨悚然的好吧。
系統提醒完就再次消失。
時夕盯着那扇虛掩的門,起身拿手杖。
劇情裡,這兇手是男女主感情的潤滑劑。
現在,她就要變成她和霍堯的潤滑劑了!
這樣一想,時夕就不害怕了。
甚至還有種莫名的興奮。
隔着一扇門,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黑色棒球帽,形銷骨立的女人在狹小的客廳裡走一圈。
比起以往,她這次更加肆無忌憚。
反正都是要死的。
多拉一個人下地獄,她開心啊。
林時夕今天風頭可出大了,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她報警的事。
醫院因為這事公開向她緻歉。
藍韻才注意到網上的輿論,林時夕那樣殘疾的醜女,竟然還同時吊着三個男人。
她能住進華英醫院,肯定也是得益于他們的幫助。
她可真幸運啊。
明明自己就是一團發臭的爛泥,卻被人那般珍視呵護。
看不慣。
想殺了。
她唰地将窗簾打開。
天空已經歸于墨色,沒有半點光透進來。
她掏出一把美工刀,咔咔的聲響過後,鋒利的刀片折射出寒冷銀光。
時夕裹好浴巾,手機又震動了。
果然是霍堯打來的。
她接通,沒出聲,緊盯着浴室的門。
手機那邊,霍堯也沒說話。
但她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随後手機裡的聲響和浴室外的聲音似乎重疊了。
重物落地的悶響。
一陣窸窣聲後,時夕聽到男人帶着微喘的聲音:“林時夕……”
不過她的注意力已經不在手機上。
她微微屏住呼吸,眼看着浴室的門被一隻手推開。
吱呀的聲響,在詭異的寂靜中,顯得十分可怖。
時夕舉起手杖,用尖銳的一頭對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