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一本話本,供人閑來無事消遣的玩意兒,真的會有人這麼癡迷裡面的人物嗎?
像是從袁銘眼中讀出了懷疑,季清月繼續道:“不僅如此,我們還成立了幫助可憐哥兒女子互助小組,若是讓我知道哪裡出現了女子或者哥兒被始亂終棄的悲劇,我們就會竭盡所能去幫助受害者,讓他早日脫離苦海,堅強起來。”
袁銘更加意外了。
無言半晌,他問道:“今日你們小聚,也是為了幫助别人?”
“那倒沒有。”季清月不禁感到洩氣:“加入了這個小組我才知道受苦受難的女子和哥兒真的很多,但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明知自己過得很不好卻完全不會改變現狀,甚至在我們找到他們的時候,還會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我們,認為我們做那些是為了搶他的丈夫。”
季清月垂着頭,喪氣道:“我現在知道雲歌為什麼要自己辦學堂了,僅僅是一言半語很難改變那些人深根蒂固的思想。”
袁銘定定的望着季清月,寫話本隻是為了讓季清月知道世上的男人不都是好的,很多人自以為有把握的婚姻也不一定都是幸福的,可是沒想到季清月好像有些教育過頭了,甚至開始想改變别人了。
這個走向讓他有些苦笑不得。
不過總體來說,她的目的達到了。
“不知道金哥什麼時候才會寫下一本書,我和我的小夥伴們都等着急了。”季清月喃喃道。
同樣的話袁銘已經從趙掌櫃口中聽到過多次,但是現在,他卻有點不忍心告訴季清月,其實金哥這個人就是自己,他寫書根本沒想到那麼多,他沒有你想得那麼高尚,他再也不會寫下一本了。
季清月不知袁銘心中所想,将那幅畫好好放進卧室裡,換了身衣服就去聚賢茶樓了。
袁銘知道那家茶樓,俄式十方鎮最著名的大慈善家開的,世代書房門第。因此不僅茶樓運營十分正規,就連來往的客人品質都是很高的。
不擔心季清月會遇到什麼危險,袁銘就讓他去了。
不過季清月走後,他并沒有在家裡待着。
站在青山書店門口,這次袁銘沒有再猶豫,直接擡腳走了進去。
在夥計的帶領下,袁銘來到了趙掌櫃的休息室。
趙掌櫃面前放着幾大本賬本,手裡拿着筆,神情嚴肅。
夥計敲了敲門,說道:“掌櫃的,袁公子找您。”
很快門就開了,趙掌櫃眯縫着眼睛,臉上笑出了褶子:“什麼風把袁公子刮來了,快請進來。”
随後,他又命夥計去泡一壺上好的茶進來。
袁銘坐在趙掌櫃對面,看着他問道:“趙掌櫃在忙?”
趙玉給他倒了杯茶,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月底了,東家給我布置了任務,要是完不成我怕是要回去種地了。”
這話當然是開玩笑的,以他的資曆和貢獻,就算犯了大錯也不至于直接解雇。猜到他可能要說什麼,袁銘抿了口茶水,沒有接話。
果然,趙玉頓了頓,繼續道:“東家給的任務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不怕袁公子笑話,我沒讀過太多書,事情在我手裡就看起來難辦許多。”
“哦?”袁銘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如果趙掌櫃不介意,我倒是不介意做個傾聽者。”
趙掌櫃笑了出來:“袁公子太謙虛了,事情是這樣的……”
早就說過,青山書店的東家很有背景,能發展如此大的商業版圖,在經商一事上也是頗有頭腦,不像許多有錢人一樣做甩手掌櫃,反而自有一套馭下之法,十分講究賞罰分明。
尤其是各大店鋪的掌櫃,每月的獎金與店内營利直接相關,極大促進了掌櫃們的工作熱情。
趙掌櫃雖然隻是十方鎮的掌櫃,但是一直是獎金最大的,得利于他的銷售天賦,幾乎每月都會推出新的優惠活動成套售賣書籍,同時還會從各個地方找來優秀的話本作為福利發放。
桃花酒出來之後,在上一季度的總結會晤,東家甚至在衆人面前提了他的名字,讓他備受矚目。
然而這種情況也是有利有弊。
現在東家對他的期待更高了,如果他隻是和以前一樣,就顯得遜色了。
然而袁銘走進來的那一刻,趙掌櫃知道他或許有救了,隻要袁銘答應另開新書,他的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所以,他才把一切都告訴了袁銘,意在拉近兩人的關系。
在聽完他說的話之後,袁銘佯裝思索道:“趙掌櫃想要在各掌櫃跟前一鳴驚人,書店的業績無疑是最好的證明。在下有個想法,隻是不知掌櫃是否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