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昌搖搖頭:“他的脈搏平穩有力,不像是生病了。”
季清月皺起眉:“可是他一直在發熱。”
“這……确實奇怪。”薛仁昌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說道:“我醫術不夠高,要是方便的話,明天帶他去鎮上醫館瞧瞧。”
季清月連連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徐叔。”
曹氏看了兒子兩眼,送徐仁昌出去了。
将地上的碎碗片清理幹淨,季清月又去打了盆熱水,給袁銘擦洗了手臉。做完這些,他就搬了把椅子,在床頭坐了下來。
按照村裡的習俗,新婚之夜親朋好友要鬧洞房。他們家親緣單薄,朋友稀少,今晚這些人都是曹氏一個個請過來的,但是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洞房自然是鬧不成了,還能好聲好氣的把人都送走。
人都走了,曹燕關了大門,靠在門闆上,長歎了一口氣。
這一晚無人安眠。
第二天,袁銘是被太陽光照醒的。他緩緩睜開眼睛,感覺整個人像是飄在雲上一樣,身體晃來晃去。
不對!他的腦袋逐漸變得清醒,手下意識一抓,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握着一個人的手,而他現在正躺在一輛牛車上!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
然而,還不等他做出反應,一具柔軟的身體撲了上來,摟住了他的脖子:“夫君,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這是……季清月的聲音,他不是在做夢?
趕車的楊濤聽到動靜,轉頭看了一眼,喊道:“醒了?别急,馬上就到鎮上了。”說着,他用力一揚鞭子,牛哞哞叫了兩聲,腳下的速度更快。
把他們送到醫館門口,說好回去的時間,楊濤就架着牛車走了。他大哥楊超在石橋邊上開了間面店,生意還算不錯,楊濤每日趕車的同時,還會吧家裡種的菜運到大哥店裡來。
季清月對着楊濤道了謝,扶着袁銘往醫館走。
“夫君仔細腳下。”
袁銘的腳定住了,一動也不動。季清月覺得奇怪,擡起頭看向他:“夫君哪裡不舒服嗎?”
“清清……”袁銘好像沒聽見他說的話一樣,直接抱住了他,一遍又一遍宛如神經質一般呢喃着他的名字。
季清月攬着他的背,察覺到他的狀态有些不對,關切道:“夫君,你怎麼了?我在這兒。”
進到醫館裡,老大夫握着袁銘的手腕給他把脈,片刻後松開:“這位後生除了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身體并無不妥之處。”
季清月不信任的看着他:“你當真覺得他這樣沒事?”
視線下移,隻見袁銘坐在小凳子上,緊緊摟着季清月的腰,腦袋貼着季清月,眼睛微眯,一副恨不得跟他長在一起的架勢。
季清月順着他的力道,有些站立不穩,身子微微傾斜,細看就會發現耳朵通紅。
老大夫清了清嗓子,問道:“二位可是新婚燕爾?”
季清月不解,但還是回道:“昨日剛成親。”
“這就對了。”老大夫的目光在他臉上停了片刻,低下頭開始落筆:“年輕人血氣方剛,你們又是新婚,黏膩一些很正常。不過房事講究過猶不及,還應當節制一些,給你開個補身子的藥方,抓回去兩人都喝一些。”
季清月愣了愣,反正過來之後臉色爆紅。
他這是一夜沒睡才會眼下青黑,根本不是大夫想的那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