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川握緊了拳頭:“隻要不是燒殺搶奪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你盡管開口。”
“好,那我便直說了。”路知點頭:“我希望你能收好我的罪證,幫我重現那日攻城,完成當日未完成的事,将罪行昭告天下。”
“什麼?!”謝衍川直接吓得站了起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不能告訴你原因,但我必須得這麼做。”路知擡頭望向謝衍川,表情誠懇:“衍川,這件事隻有你能做到。我隻能想到你了,也隻能求你了。”
謝衍川還是不能接受,面色沉的厲害:“這事路衡知道嗎?”
路知撇開了目光:“他會知道的。”
那就是直到事發都不會讓路衡知道,謝衍川聽明白了。
“不,不行。”謝衍川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做這件事的目的在哪裡,你要逼死你自己嗎?”
“我不會死的。”路知又重新看向謝衍川,臉上的乞求意味更重:“原因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但是絕不是要逼死我自己,你信我。”
“你……”謝衍川的臉都快皺成一團了,就不知道怎麼拒絕路知。
“你幫幫我,我向你保證,我做這件事,絕不會害路衡,也不會連累到你,我也不會死。”路知有些急起來了,他站起身來,膝蓋一軟,竟是想給謝衍川跪下:“求你了,我不能告訴路衡,隻有你能幫我了。”
“你别這樣!不是什麼害路衡或者連累我的事……哎呀……我該怎麼說……”謝衍川一把扶起路知,不讓他跪下,一臉的凝重:“……是不是路衡對你……”
“沒有,路衡對我很好,真的。是我自己想做這件事,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也不能告訴其他的任何人,我隻找了你,真的不會影響到任何人。”路知一個勁的搖頭,他使勁抓着謝衍川的胳膊不放,眼中即将落下淚來:“路衡就快回來了,這事真不能讓他知道。衍川,我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吧。”
謝衍川:“……真的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路知認真點頭:“真的。”
謝衍川再次确認:“你也不會死?”
“我保證我不會。”路知表情鄭重。
“……好吧。”謝衍川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再次出聲:“我信你。我幫你。”
路知喜極而泣:“衍川,多謝你。”
路知一下子沒收住,大顆大顆的眼淚砸落在謝衍川的胳膊上,謝衍川甚至覺得那暈濕的部分有些發燙。
他慌亂地想去幫路知擦去眼淚,又怕讓路知誤會,隻能手忙腳亂地哄路知,嗓音也是幹澀的:“你别哭,我答應幫你了就不會反悔,你别哭。”
“嗯,我隻是……”路知對謝衍川露出一個感謝的笑來,用袖口将淚水盡數擦去:“衍川,真的謝謝你。”
謝衍川仍是皺着眉,他覺得心慌的很,卻沒辦法再開口拒絕路知。
他的嗓音甚至幹澀到有些喑啞:“你要做這件事,什麼時候?”
“有什麼能不需要通過他人就能聯系上你的方式嗎?我到時會傳信與你。”路知問道,又有些不放心:“你軍營裡頭……能調出那麼多人嗎?其實隻是走個過場,但是我怕聲勢太大……”
“這你不用擔心,這已經是最容易的一件事了,交給我吧。”謝衍川還是歎了一口氣,他從懷中取出一支炮筒遞給路知:“這是我私人的信号彈,引燃後你就站在原地等我,無論你在哪裡,收到信号後我便會第一時間趕到。”
“好。”路知接過炮筒,小心地放入懷中。
“知知。”謝衍川突然握住路知的手:“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做什麼……但還是萬事小心。”
“嗯,我明白,你放心吧。”路知深呼吸了幾下,望向宮牆外:“廷宴的鑼鼓聲輕了好多,是不是快結束了?你出來了這麼久,别被人發現了,快回去吧。”
謝衍川點頭,兩人一起出了亭子,走向那顆宮牆下的桂花樹。
經過勿诠的時候,路知給了他一記手勢,勿诠就留在了遠處守着,不去看兩人的方向。
“衍川。”路知看向再次翻上高樹的謝衍川:“答應我,這件事隻有我們兩個知道。”
謝衍川在樹上對路知揮了揮手:“我答應你。”
路知也對謝衍川揮了揮手。
他看着謝衍川在自己揮手告别後身姿矯健地翻過宮牆,沒落下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