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衡剛剛絕對碰到他了!要說繼續,隻能是想制住自己!
路衡見風疏面色勉強,也沒應聲,又靠近一步,壓近兩人的距離:“怎麼,都進了宮,教習嬷嬷沒教導過你,怎麼侍奉聖上嗎?”
這就已經是明晃晃的逼迫了。
風疏無聲地又後退了一步,發現自己後腰已經抵上了琴架。
他反手按住那張萬壑松,從琴底迅速摸出一物,反手向路衡心口猛得刺去!
“得罪了!”
路衡早有準備,他後撤一大步,旋身靠近主桌,用指尖挑起茶杯,掌中運起内力,手執茶杯沖風疏猛地一揮。
那杯中茶水如生出骨骼一般變成了一捆尖刺,密密麻麻地沖風疏面門射去。
風疏擡起手持之物拂袖擋去,那手中銀光閃現,竟是一柄精巧的袖劍。
他再次持劍沖路衡刺去,路衡一個翻腕,用雙指夾住茶杯,杯身在他的動作下恰巧頂住了那直刺心口的袖劍劍尖。
茶杯在兩人身前炸開,掀起一陣脆響,碎瓷片飛濺四射。
路衡借力将那碎瓷片甩向風疏,見風疏閃躲,運氣一掌拍向風疏持劍的手腕。
風疏偏頭閃過一道直劃喉間的尖銳瓷片,卻來不及避開路衡緊接着的那掌,雖是足尖已點地後撤,卻還是被路衡的那掌餘力擊中,踉跄後退半步,腕間頓時扯起劇烈的疼痛。
風疏腳底使了勁,路衡那掌不知用了幾成的内裡,那過來的掌風竟像是能将他掀翻一般,若不是自己避開了大半,此刻他的右手骨怕是已經粉碎了。
路衡的實力在他之上,風疏已然發覺自己中計,此時不免懊悔自己太過心急,心裡更是存了魚死網破之意。
他咬緊牙關忍下痛處,受了如此一擊,他用力捏緊了劍柄,才沒被直接擊落武器。
他迅速将袖箭一個換手,運功再次向路衡刺去!
路衡一掌按下躍過桌面閃避,手從後頭隔斷櫃上的棋罐中随意抓出一把黑棋,盡數沖風疏砸去。
風疏揮劍阻擋,幾粒棋子瞬間就被從中劈開。
可路衡比他更快,趁着風疏擡手的間隙,輕功一點已閃至風疏身前,擡掌劈向風疏側頸。
風疏被路衡直直劈中向側邊倒去,路衡起手奪下他手中袖劍,擡腿一個橫掃,襲向風疏膝後,将風疏直接踹翻在地。
風疏瞬間脫力,重重摔向地面,喉頭一熱,噴出一道鮮血來。
他還沒來得及撐住身體,路衡便擡腳踩上他脖頸,腳底使勁,将他牢牢壓制在地。
風疏的側臉磕在地上,側頸又疼得如同被折斷了一般,口中又抑制不住地湧出一股鮮血來,沾濕了他大半張貼地的側臉。
他雖是隻被壓着脖頸,卻已是動彈不得,風疏在此刻極為清楚地意識到,若他再敢掙紮,路衡定會直接踩斷自己的脖頸。
“吾當你有多少能耐。”路衡神色透着冷意,他垂眸看下腳下之人,有幾滴鮮血濺上他的鞋面,血紅得刺眼:“當日留了你一命,想來也是浪費。”
風疏猛地閉了閉眼,微弱地喘了幾口氣。
“說。”路衡的視線掃過手中奪過的袖劍,翻來覆去地看不出端倪:“他們送你進宮有什麼目的?”
“沒有……目的。”風疏唇角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怕陛下專寵……誤了政務……”
“還不說實話?”路衡足下用力:“他們送你進宮,總不是讓你來送命的吧?”
風疏的唇齒間還在緩慢地滲血,喉間斷斷續續擠出聲音:“要……殺就……殺……”
路衡冷哼一聲,擡腳松開風疏的脖頸,往他肩上一踹:“起來。”
風疏用拳頭緩緩撐起大半個身體,擡起沒傷到的左手,用袖口蹭幹淨臉上的鮮血。
那素白上霎時染了豔紅,血液氤氲出了一大片袖間的紋樣,染出一片血紅的竹林。
“呵。銀竹染血,頗有些意境了。廬山雲霧,白衫銀竹,天籁琴音。”路衡盯上風疏袖口,露出一個森冷的笑來:“你為了像他,可真是花了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