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玉露是姜述看完上一本題材是人鬼情未了的話本後決定教路知配的。
那話本中寫的是路衡是個千年惡鬼,而路知卻是個普通書生,惡鬼看上了書生卻因為無法靠近活人,就想辦法制造了各種意外。
後來惡鬼終于得逞,書生因為在夜間歸家時受惡鬼影響,不辨夜路,失足跌下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在寒潭中活活凍死,也成為了鬼。
最終惡鬼如願以償,得以和也成為了鬼的書生在一起,兩鬼生活在了那處寒潭底,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蘇語靈看完那本話本激動地嗷嗷直叫,說路衡惡鬼用盡心機隻為抱得愛人歸,實在是太愛了。
姜述隻覺得他認識的路衡确實如同那話本中的惡鬼一般心機頗深,而路知也如那無知書生一般被玩弄于鼓掌,毫無掙紮餘地。
話本與現實的沖撞讓姜述一陣惡寒,他立馬将那也能讓人有淹沒寒潭感覺的“寒潭玉露”之毒教給了路知,想着哪天路衡真變成了能将路知推下寒潭的惡鬼,路知必須得用這“寒潭玉露”,讓路衡好好感受一下那冰涼透骨的緻命之毒。
而姜述前夜剛看完的一本,可謂是前所未有的虐戀。
話本的主題是宅鬥,書中的路衡是個玩弄人感情的壞男人,明知路知對他愛的真切,非他不可,還對路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把路知純然當成發洩欲望的對象不說,還三妻四妾,任由那些不上台面的小妾欺負到路知頭上,也冷眼旁觀。
最後路知心灰意冷,在最後一次得到路衡“我不愛你”的回答後,懷揣着痛苦與絕望,在房中上吊自盡。
這次話本的人設倒是和路衡本人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但姜述還是覺得心裡發毛。
未雨綢缪總是好事,姜述打定了主意,決不能讓路知吃愛情的苦。
姜述握緊了拳,認真對路知說:“今日,便教你‘願相逢’罷!”
“願相逢?”路知難得從姜述口中聽到一個聽起來是好事的名字,好奇問道:“這個名字,是毒藥嗎?”
“我教你的當然是毒藥!”姜述一拍桌子,挑了挑眉:“而且這還是個讓人欲罷不能的毒藥。”
“什麼毒藥能讓你用上欲罷不能這種形容?”路知滿臉的不解:“難不成這毒還能吃了還想吃?”
“诶诶诶,瞎說什麼!我教你的毒可都是一擊斃命的,哪有要吃那麼多次的,這不是砸我招牌。”姜述揮了揮手,指揮路知去取藥:“你先去把藥取來,就那個!天麻、沉香,還有那最邊上那個匣子,诶诶,還有那個匣子上的針灸包,都拿過來。”
路知起身取了姜述說的那幾樣東西,一一攤開放置在桌上。
“來,把這幾個藥放到舂桶裡搗成沫,诶對,再灌到這瓷瓶中來。”姜述拿藥匙取出匣子裡的曼陀羅花和另外幾味藥材,随意丢進舂桶,邊指揮着路知,邊又從針灸包裡取出一根略粗的短針:“都放好了是不是,來,伸手。”
路知伸手給姜述,姜述抓住路知的手掌,捏着短針,在路知的食指指尖用力戳了一下。
“嘶!”路知指尖一痛,又被姜述捏着手收不回去,隻能幹瞪姜述一眼:“這是做什麼?”
“先别急着問,瓷瓶子拿過來。”姜述捏着路知的指尖,擠出三滴指尖血滴入瓷瓶子中,又迅速蓋上瓶塞,搖晃了幾下:“哎,這就成了。”
路知迅速收回手,含住仍在出血的食指,含糊着問:“這到底是什麼毒?”
“願相逢——這毒需混入酒中方可起效,與酒融合後無色無氣味,引用後會感到身體發熱,似有與醉酒相似的輕微嘔吐之感。”姜述小心地将瓷瓶子收進了匣子:“服用後的第七日會突發昏厥,随後每夜或是會夢見心愛之人,也可能會夢見往事或心中所盼之無比幸福之事。入夢時間逐日遞增,由短至長,直至第七日——長睡不醒。”
路知瞪大了雙眼:“還有這種毒?那……如何能解?”
“解?簡單。指尖血便是這毒的核心。”姜述指了指路知已止了血的指尖:“以誰之血制成,便以誰之血為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