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幕離掀開了些,露出那張幹淨白皙的面頰,對姜述鄭重道:“姜述,真的謝謝你。”
“嘶!快進去快進去。”姜述誇張地掀了簾子躲進馬車,隻露出一顆頭:“肉麻死了,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你可别再這樣一本正經地和我說這種話了,活脫脫讓我想起你當白蓮時的樣子。咦呃!我今晚該做噩夢了。”
“好久沒見你這麼說話了,可給你憋壞了是吧!”路知瞪了姜述一眼,重重地放下幕離的白紗:“你快走吧,明日白蓮就要上你家門口來了。”
“切。”姜述沒好氣地笑了一聲,将頭縮回馬車:“走了!”
路知轉過身去,随意揮了揮手,跨進了宮門。
背轉身去,路知才卸下那僞裝出來的輕松之色,他無意識地随意應和了幾句迎上來的勿诠的問話,便揮手讓他退下了,獨自進了東殿。
路知的懷疑絕不是毫無依據的。
既然姜述的消息來源是霍啟,那安排的假刺客必然是錦衣衛的人。
那鼓上舞是經過彩排的,那劍刺中的位置也必然是一開始就定好的,可那劍偏偏就歪了五寸這不短的距離。
若是射箭……五寸是足夠脫靶的距離。
錦衣衛訓練有素,不應該出現這種偏差如此大的情況,他都能意識到這個問題,霍啟不可能意識不到,同樣的,姜述乃至路衡,應當也會立馬起疑心的。
所以剛剛姜述對自己說的那番保護言論,是什麼意思?
他們是查出了什麼,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除開姜述和霍啟,當日參加廷宴的人中,大抵隻有路衡和周公公是知道自己在屏風後的,可能連謝衍川都是不知曉的。
所以路知認定了就算那安排的假刺客有問題,也應當是沖着路衡去的。
那劍确實有蹊跷,絕對不是姜述憂心過度。
路知心裡清楚極了,當日那劍風直掃過他的發頂的感覺實在太過深刻,若是沒有避開,是真的會刺中的。
可為什麼……這劍的走勢完全不科學啊!
雖然他身邊的人都會武功,但這也不是修仙文啊?武俠小說的世界難道就不講究重力?還是這個世界上有什麼能讓劍自由飛行的馭劍之術?
路知怎麼想也想不通,他仔細搜刮自己記憶裡關于小說的片段,卻還是想不到有任何有關仙俠或是靈異的點。
算起來……路知發現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兩個月了,對原書的印象似乎……越來越少了。
也不怪路知會遺忘,隻是原書的叙述視角并不是路知視角,而是路衡及上帝視角更多,而原書中路衡的人設顯然與他現在所接觸的路衡有所出入,包括謝衍川也是。
路知本以為路衡是那個聖母白蓮花,謝衍川是那個用盡手段的救贖者。
路知在沒見到謝衍川之前,一直認為他是個有手段有野心的大将軍,結果在黔林時與他本人才相處了兩日,就覺出了不對勁來。
路衡絕不像表面上那樣的溫潤,反而是極有手腕處事果斷的,反倒謝衍川像個完全沒心機的毛頭小子,平日裡也低調的很,完全沒有将軍那種有威嚴的樣子。
主角人設崩成這樣子,想來原書劇情參考的價值都降低了許多。
但不論如何,從人設變化到反派易主,路知可以明确的是,自他穿書後,這裡的世界線确實是變了。
或許這樣的變化導緻自己身邊确實有未知的風險,學一身防身本領确實是當務之急。
路知想着前路迷茫,但他總要不做身旁人的拖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