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述在東宮已經訓過路知了,自然也知道不能當着路衡的面教育路衡的人。
可他也氣不過路知這麼護着路衡,也不好将自己的袖子從路知手裡扯出來,隻能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路知的腦門:“你啊!就這麼護着他!”
路知被說得紅了臉,松了姜述的袖口,眼神飄忽道:“本就沒什麼事……”
路衡将這一幕看在眼裡,沒忍住笑出了聲。
要說不說醫者父母心呢,姜述這樣子,還真有點母雞護崽的架勢了。
姜述聽見了路衡口中的噗嗤聲,一下子跳腳了:“路衡你還好意思笑?”
路衡還沒開口,就聽見一旁的路知說:“在…在宮中要稱陛下。”
姜述隻感覺一口血從喉頭湧了上來,半晌沒吐出一個字。
路衡這下又是無聲笑了好一陣,世界上能讓姜述把話盡數憋回去的,也隻有路知了。
不過就算他看向路知的表情及其滿意,還是要顧着自己發小的面子,清了清嗓子假意教育了路知幾句:“诶,知知這話不妥。阿述與吾的關系無需注重那些個君臣之禮,可别鬧生分了。”
姜述知道路衡是給遞自己台階下,但還是沒忍住剜了路衡一眼:“陛下少來了,好像我聽不出來你不是誠心的一樣。”
倒是也給路知面子叫了一聲陛下。
路衡知道姜述嘴不客氣,脾氣倒是一頂一的好,見姜述這麼說,也知道他多半消氣了,把他遞過去的台階也遞給了自己。
路衡立馬識趣又虛心地緻歉:“你說的都是對的,是我不好,不顧着病人身體,當了個沉淪色欲的禽獸。”
“你最好是覺得我說的都對。”姜述還是闆着個臉,指揮着路知在一旁坐下,才上前兩步扣住路衡的手腕:“你的脈倒是更強健了,三次都累不着你。”
“得了佳人,血脈都澎湃暢通了,自然是更強健了。”路衡微笑點頭,毫不害臊。
“我這後頭幾日都得給路知好好調理調理,你可别勉強他了。”姜述收回手,語重心長道:“當真是忍不住,也得講究一個勞逸結合,等他身體養好些,你再将人關起來折騰個三五日的我也不會管。”
路衡忍住笑:“好。”
“我還是每日都會去看他的,你可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姜述退開幾步。
“自然。”路衡點頭。
姜述得了路衡的承諾,也不計較了,退到路知身邊,拉過另一張楠竹椅子和路知并排坐下了。
他今日進宮自然不是為了訓斥路衡的,是路衡昨夜派探子來了話,讓他今日進宮再議“山神”之事。
路衡是知道姜述定然會去看路知的,他沒交代避開路知進宮,姜述自然也就帶着路知來了。
姜述進殿沒見到謝衍川,就知道昨夜路衡隻對自己傳了話,也是借着自己進宮的由頭讓他把路知帶進來。
姜述想到昨日早晨路衡剛與謝衍川打了賭,回頭就把那賭注騙上了榻,第二日還要讓自己這個見證者也跟着一起犯規,當着是不講武德。
想見路知還要通過他手,姜述一邊唾棄路衡不坦蕩,一邊又可憐自己整日操那老媽子的閑心。
但他剛剛已經連罵了路衡半柱香的時間,再多說就不禮貌了。
四下沉默之際,路衡先開了口:“吾今日一早已命衍川前去曲陽與霍啟彙合,務必要将恭王押送回京。”
姜述想着謝衍川身體也還未完全恢複,但這種事也隻能謝衍川和錦衣衛聯合去做,也沒多說什麼,隻點了點頭。
路知震驚昨日不肯提的恭王之事路衡今日主動說了,又在路衡口中聽到了霍啟的名字,驚訝道:“……霍啟?”
姜述像看傻子一樣給了路知好幾個奇怪的表情,開口道:“路知,你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