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被迫趕了兩天兩夜的路,累得第二天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連午膳都沒起來用。
好不容易睡了個飽覺,路知終于覺得自己的魂終于和身體歸位了。
雖然路知覺得身上還是有點不爽利,但已經是可以忽略的那種難受,說不定等活動活動就好了。
相比于穿書前動不動熬大夜趕工做項目,路知其實覺得這樣的趕路其實根本累不到哪裡去。
可他穿過來的這一個多月一直是被嬌生慣養般看護着,除了日日出去散步不像個大家閨秀樣子,路知都覺得自己是被當成太子妃培養了。
每日早睡早起,頓頓都用着特地為他量身定制的精緻膳食,上午去找德叔跟教習姑姑學點他們認為自己是忘記了的宮廷規矩,下午被姜述拉出去欣賞自然風光陶冶情操,晚間再用湯泉水沐浴焚香,穿着昂貴的織錦睡袍在一片祥和中入眠。
這樣日複一日地下來,路知覺得自己的身體都金貴了不少。
所以在這趕路加被迫卷入未知的皇族秘鬥還差點被人置于死地……
路知脖子還是好痛,嗓子還是啞的。
天殺的恭王!好歹也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一言不合就要掐死人,下手也忒狠了點!
路知這下覺得自己離大家閨秀乃至太子妃的形象又更遠了一些。
他罵罵咧咧地起床将自己收拾了一番,還特地挑了件看起來領口比較高的白色中衣,卻還是遮不住脖子上那可怖的淤痕。
路知對着銅鏡将自己照了又照。
白皙的皮膚襯着的那張溫順毫無攻擊性的臉上是一雙清亮不帶魅意的桃花眼,配上小巧高挺的鼻梁和略顯蒼白的嘴唇,是一張帶着柔美卻不會讓人覺得雌雄莫辨的男性面容。
而那臉上顯露出來的神色卻是完全恰到好處的單純,是一種勾人而不自知的美豔,若是加以利用,是能讓人一眼就生出暗欲,沉溺其中的必殺武器。
路知的目光落在自己已經長過肩的柔順烏發上,有幾簇柔軟的發尾微微卷曲着搭在鎖骨明顯的凹陷中,顯得那滑嫩的脖頸更為細長。
可那脖頸上卻有了斑駁的青紫,叫嚣着重現那不久前像是受到施虐一般的場景。
明明是緻命的動作,卻因為幻境中的限制,在路知身體上留下了這般痕迹。
這脖子上一道道紫到發黑的痕迹,仔細一看便知道是人掐出來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消退。
路知的眼神像是被燙着了一般,他有些不敢出門了。
昨夜歸來的時候因為疲倦和饑餓,路知沒有反應過來。
此時已經沒有讓他緊張的威脅了,在一個全然安全的環境裡,路知才敢打量自己的創傷。
可能是路知昨夜泡在溫池中的時間太長了,淤血散開了些,于是那青紫色的淤痕邊緣又多了一片片的暗紅,倒顯得那傷更為顯眼而……怪異。
這印記看起來不像是劫後餘生,反倒是搞了個什麼瀕死play留下的印記。
路知甚至想到了自己某天不小心點進的一個神秘網站,看過的某些可以說是挑戰極限到路知完全不能接受的東西……
不行!不能再想了!
心髒的人看什麼都髒,緻路知自己。
路知氣得牙癢癢,狠狠地揉了一把衣櫃裡挂着的那條雪白的狐裘圍脖。
若是在冬日,路知還能用這條狐裘圍脖遮遮,可這都快入夏了,他要是圍個圍脖出去,反而更吸引人注意了,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路知覺得頂着這一脖子傷出去,被宮中下人看到不免多嘴,出門了一趟被掐成這樣還全須全尾地回來了,論誰都忍不住多想幾下。
可他确實是有點餓了,好想吃飯……
要不偷偷喊勿诠把飯送到房中來用?路知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路知又緊了緊領口,小心拉開門縫,瞅了瞅外頭的書房——勿诠好像不在外室。
路知又跑到書房門口,再次小心拉開門縫——也沒看到人。
但再往外就是東殿外頭了,路知再怎麼也不敢随意出門,隻好小心地從門縫中伸出腦袋,壓低了聲音喊道:“勿诠——你在嗎——”
沒人回應。
路知有些着急了,勿诠不是他最親信的随從嗎!怎麼沒有守在外頭!
總不能真要自己偷偷做賊一樣捂緊了衣服去西殿找東西吃吧……路知頭大。
路知在門背後又是深呼吸了好幾個來回,終于鼓足勇氣想要再次拉開門,卻突然聽到門外響起說話的聲音。
“陛下,殿下許是還未起,陛下可否在此處稍候片刻,容屬下進殿查看。”
是勿诠的聲音,他說陛下……路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