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可委屈你了。”周年眼裡露出心疼之色,從姜述手中接過幕離:“不記得奴才了也無妨,隻要陛下與殿下身體安康,比什麼都重要。”
“……謝謝年叔。”路知想了想,跟着姜述叫。
“殿下客氣了。啊,到了,陛下在裡頭歇着呢。”周年将二人帶至一處内殿門口,輕敲了敲:“陛下,殿下和姜公子到了。”
“讓他們進來。”路衡的聲音從内殿傳來。
姜述擡步,路知趕緊跟上。
乾清殿内熏着甯神的香,路衡靠坐在窗下的榻上,見兩人進來,他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擡眼看去。
“臣參見陛下。”姜述領着路知,規矩地行了個禮。
“……參見陛下。”路知不知道怎麼自稱,先跟着姜述跪了。
“都起來。”路衡看向路知,指了指自己身側:“知知,坐到我身邊來。”
路知迷茫地爬起身來,挪到路衡身邊坐下。
姜述也起了身,倒是不急着坐下,隻是也跟着路知走近幾步,扯過路衡的手就搭他的脈。
“沒事兒啊……”姜述松了手:“康公公說你龍體欠安,我當你是發生了什麼。”
“不想被人打擾的說辭罷了。”路衡擺擺手。
“既然你身體無恙,人我也給你送到了,我先告退?”姜述問。
“不急,你也先坐下喝口茶。”路衡搖搖頭。
姜述也沒客氣,就坐到路衡對面的榻上,順便給自己倒了杯茶。
路衡順便還給路知也倒了一杯,遞到路知手中。
姜述見路知接了,瞥了路衡一眼:“你可别縱得他沒規矩,在宮中犯了錯。”
路知這才發現天子給自己倒茶的行為不妥,想放回去,卻被路衡攔了:“無礙。”
姜述幽幽地看了路衡一眼,沒說話。
“今日吾傳你們來,是有一事。”路衡說:“你們近日可曾聽說過黔林神雁的傳聞?”
“黔林神雁?那個神神叨叨的傳聞?這幾日我在醫館,也聽到有病患在說。”姜述皺眉:“他們都在傳,黔林那出了座神山,山上有隻冒着金光的彩色神雁,隻有心誠之人才能見到神雁,跟着神雁的指引上山祭拜,神雁就能滿足心底的願望。”
黔林……冒着金光的鳥……路知皺眉,小說中似乎有提到過,但似乎并不是叫神雁。
“嗯,就是這個傳聞。”路衡點頭:“你們怎麼看?”
“自然是無稽之談!”姜述用拳頭敲了一下矮桌:“何謂神雁?随随便便一隻鳥就能稱作神鳥了?且不論這世上有沒有彩色金光的鳥,就算有,鳥怎麼能實現人的願望?”
路衡搖頭:“但還是有很多人信了,紛紛上山去尋。”
“這……”姜述皺眉:“民衆怎麼會輕而易舉地就相信這種傳言?”
“或許……傳言中的神鳥…并不是雁?”路知小心開口道:“世上隻有一種鳥能符合彩色和神的概念。”
姜述的表情中透出一些驚駭:“你是說……”
路知點頭:“彩鳳。”
路衡看了路知一眼,将矮桌上的一本折子遞給路知:“你看看這個。”
路知猶豫了一下,接過奏折看了幾眼:“這是……一首詩嗎?還是……”
“民間童謠。”路衡說:“你念出來。”
路知認真地将奏折上的内容念了出來:“黔林山中有一雁,身着彩衣金光旋。但許心誠遍山尋,回眸青山神無影。驚疑夢中貪癡幻,不忍棄舍心難安。忽聞銳鳴回頭去,柳暗花明得所願。”
“嗯,再念這本。”路衡又遞了另一本給路知。
“彩雲消散黑霧起,鳥鳴尖厲哭戚戚。天雷乍現邪風卷,災厄臨門何處言。萬象更新鑼鼓時,滅頂神罰即降世。”路知猛地一抖,手中折子跌落在桌,發出砰的一聲鈍響:“這!這……怎麼會……”
“萬象更新鑼鼓時,滅頂神罰即降世。”路衡笑得很奇怪:“知知以為,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