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述:“說起來你不是也練武麼,你這麼虛的脈,能拿得動劍?”
“咳!咳咳咳…”路知嗆了一下,劇烈咳嗽起來。
“就不能喝慢點!”姜述吓得站了起來後退了兩步:“這房裡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可别嗆死了!你害路衡害清譽,害我就直接害命是不是?”
“咳…沒有……”路知順過氣來,輕輕搖了搖頭。
“你平常那股壞點子機靈勁去哪了?”姜述小心地挪回床邊坐下:“喝口粥都能嗆到,看你這嗆得面紅耳赤的樣子,白蓮花形象不要了?”
“我不是……”路知辯不過姜述。
“裝柔弱都裝不好,還要學路衡練武,你看你這脈象有哪點合适的。你就老老實實精進一下演技吧,我看路衡還挺吃你這套的,連帝位都舍得讓給你坐會。”姜述嘁了一聲:“我回頭就跟路衡說一聲,讓他把你那幾根破劍都丢了,就你這身闆,比城門口殺豬那老大娘都不如。”
“你别和他說…”路知心虛道。
“還想攀比呢?你再怎麼練都打不過路衡的,虧路衡之前還和我說過你能在他手下過幾招,我當你多厲害呢。”姜述抽走路知手裡的空碗:“我看他真是給足你面子了,你這脈都看不出來練過武,身上都沒點肌肉,還浪費這功夫裝什麼,他跟你過的那幾招是小孩兒過家家吧?”
……真是狠毒的嘴,短短幾句話陰陽了兩個人,路知心想。
“行了,我得去外廳候着了,可不能耽誤殿下休息。”姜述站起來收起藥箱:“給你開了些甜滋滋的溫補藥,正合适你這朵虛弱的小白花。”
路知:“……慢走不送。”
姜述輕哼一聲,提起藥箱出了門。
路知松了口氣,路衡和姜述都走了,他終于能松懈一些了。
姜述雖然說話确實不中聽,但是還是給路知提供了很多信息。
第一就是外界已經知曉的路知已死的消息。
憑姜家的地位和姜述的人脈,姜述除了能在醫館接觸到一些普通平民,定然也能輕松接觸到世家和朝臣。
姜述說外面傳他死透了還屍骨無存,必然已經是所有人認定的事實。
小說裡描述的反派路知跳城樓片段,本就隻有在場的那些大臣和武将還有少數士兵看到了,再加上反派路知的最後一番言論,他們也必然聽得清清楚楚。
這樣一段話,作為一個人一生的結局可能顯得悲壯,但對于一個還活着的人來說,無異為一道催命符了。
如果被人發現路知還活着,那毒害囚禁太子、奪取帝位這兩件事,就足以讓他直接午門抄斬。
對外宣稱反派路知已死……路知覺得這反而是對自己有利的結局。
如此統一的口徑,很難不看出這是路衡的手筆,畢竟除了他,也沒人能讓所有人都說同樣的話。
再加上當時在場的也都是些有抱負的愛國之士,路衡想控制那些人說的話,就是易如反掌。
而且就連姜述都沒有見過水晶棺裡的自己,可能除了路衡和謝衍川,并沒有其他人真正見過路知的“屍身”。
但路衡為什麼要這樣做?
路衡應該把反派路知的行為公之于衆,甚至可以在反派路知的屍身上補上一刀,都不會有人覺得他有錯。
路衡應該複仇,而不該将路知保護起來。
路知想到了第二個疑點,就是他自己。
姜述說路衡和他說過路知可以和他過幾招,但現在自己的脈象看不出來練過武,身上也沒點肌肉。
路衡不可能在私下與好友相會的時候還要幫着路知說好話,所以他說的能過幾招一定是真能過上幾招。
那現在這個身體……
路知看向床邊簡單的梳妝台,他翻身下床,跑到銅鏡前。
果然,鏡子裡的那張臉,是自己的臉。
是現代的,自己的臉。
但路衡和姜述都把自己認成反派路知,說明他和反派路知應該長着同一張臉。
好,四舍五入自己也算是有主角臉了,反派主角怎麼不算主角呢?
路知又一層層脫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從銅鏡中仔細觀察自己的身體。
皮包骨的身材屬實沒什麼美感,但要說肌肉一點沒有也不至于,畢竟瘦到一定程度就是能看出一些肌肉的痕迹。
瘦出來的肌肉和皮下清晰的肋骨,還有常年不曬太陽的白皙皮膚……
路知可以确定,這就是自己的身體。
如果自己是整個人穿書,那沒有外傷痕迹也很正常了,畢竟跳城牆的是反派路知又不是他。
天殺的小說!他這連人帶魂地過來,以後還回得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