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其實與白色并不相近,曾經路知也想穿這個顔色的衣服,但奈何穿不出路衡的氣質,為了不被路衡比下去,才退而求其次穿得一身白。
路衡素來愛一些清淡色系的衣物,和他的人設一樣平靜而淡泊。
小說中有寫過,路衡出席一些比較大的場合的時候,除了會穿符合儀制的一件玄色蟒袍,其他時候最常穿的就是另一件月白色蟒袍。
而現在床上放着的是一件月白色的……五爪,是龍紋,路知沒數錯,這就是件月白色的龍袍。
所以在路知死後,路衡确實順利登上了皇座。
這麼一件外袍就被随意地放在榻上,隻能證明這就是外袍的主人的房間。
這裡是路衡的寝殿。
所以路衡并沒有睡在皇帝該睡的寝殿,還睡在東宮自己原來的居所中。
路知也是猜測,畢竟雖然反派路衡不止一次在路衡的寝殿胡作非為,但小說裡并沒有詳細描寫過路衡寝殿的模樣。
路衡是喜歡白色,還是單純地為了路知的喪事才特意布置了這裡?
但是路知死了他布置自己的房間做什麼?
路知輕輕搖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路衡必然對路知恨之入骨,連屍體都不肯下葬,必不可能為路知大辦喪事,這個房間絕對隻是出于自身喜愛。
再加上房中雖是整潔卻也看得出明顯的生活氣息,用過的茶盞,榻上疊好的被褥,所有細節都證明了路衡就是在這居住。
那這水晶棺……
路衡不僅是自己住在這裡,還每夜都和放在水晶棺中的路知屍體睡在一個房間?!
這得多恨啊……路知抖得更厲害了。
“怎麼了知知?”路衡終于松開了路知,他輕柔地摸了摸路知的臉:“啊,我竟是忘了,你一向畏寒,這個水晶棺是由千年寒冰所造,知知定然是冷壞了。”
路知偷偷記下畏寒這個特征,沖路衡輕輕點了點頭。
路衡松開了路知,雙手一撐透明的寒冰棺壁,輕巧地翻出了棺外。
他對路知伸手:“來,哥哥扶你,出來吧。”
路知沒說話,也沒去握路衡的手。
路衡不以為然地收回了手,安靜地站在棺外等路知出來。
路知平常不鍛煉,雖然個子是長到了一米七八,但身材卻很是瘦削,沒什麼肌肉。
他沒想到這個反派路知的身體也和自己一樣瘦,他幾次撐着棺壁想要站起來,卻被冰得扶不住,滑坐回了棺内。
“知知大概是睡太久了,沒有力氣,讓哥哥扶你出來吧。”路衡笑眯眯地再次伸手。
路知扁了扁嘴,猶豫了一下搭上了路衡的手。
路衡看到路知伸手過來,眯了眯眼。
他靠近一步,拽住路知的手,另一隻手伸進棺内環過路知的腰,輕輕松松地将路知抱了出來。
路知:“……”自己是廢物嗎。
路衡将路知抱到桌前才放下,還貼心地将路知放在了有扶手的椅子上。
路知雙腳沾地的那一刻,感覺到了踏實。
怎麼搞得自己像是真的在棺材裡面躺了很久一樣?
路知悄悄活動着關節,邊打量起了房間。
剛剛因為是背身,他沒看見床斜對角另一側的書桌,此時卻是看得很清楚。
一整面靠牆的書架上放滿了厚重的書籍,還有好幾冊的竹簡,可能是路衡收藏的古書。
書架上方挂着一幅不知誰書的字畫,鐵畫銀鈎,連路知這個外行都覺得好看。
就是這寫的……懸衡而知平,萬全之道也。
路知猜測這句話應該是說的要制定規則讓人遵循,才得以萬全的意思。
倒是蠻符合路衡的規矩個性。
“知知在看什麼?”路衡的視線沒從路知的身上移開過,就算路知掩飾地很好,他也不難發現路知對自己寝殿的陌生。
“啊…我……”路知語塞。
該怎麼回答路衡?
反派路知肯定與路衡積怨已深,但現在自己畢竟不是以前的路衡,沒必要遵循小說中的人設再與路衡對着幹。
路衡已經登上帝位,路知不想剛醒來就因為頂撞了路衡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路知偷偷瞄了一眼路衡。
即使路知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路衡的表情也很平靜,并無半點愠色。
被囚禁侮辱了這麼多年,還被奪走了一切,即使路衡有主角光環,但之前所受到的來自路知的折磨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可路衡面對路知的時候……未免太平靜了些。
路知又一次從腦中搜刮出小說裡作者對路衡的形容。
路衡在被路知一次次的挑釁後,一直無甚反應。他後期的重生之路也非常順利,如有高人相助一般,連被路知迷得七葷八素的謝衍川也最終與路衡握手言和,被路衡再次收入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