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琉璃仙境是籌備婚禮的,都這個時候了,你要還對我的心意有所懷疑,我就要不高興了。”
“放下心來,我認準是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隻願……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輕衣羅裙曳地,濃情釀作蜜酒,酒意上頭,唇染三分春色,薄透柔軟,華光滟滟。
往常都是随着她的節奏走,但這一次,素續緣強撐着意識清醒,收攏衣襟,左右搖頭。
“……不、不可,阿晚,爹親叮囑過,你要卧床休息的,不能勞累。”
阿晚聽了這話,怔愣停下。
“……我們這樣……也算嗎?”
應該算吧,不得費體力嗎?
素續緣糾結了,沒了她的溫存又怪不适應,他扣撓着身下的被褥,回答含混不清。
“……嗯。”
箭在弦上了還突然刹車,阿晚心裡沒着沒落的。
“……那,那就先算了……?”
“…………嗯。”
于是兩人整理好半褪的衣物,不情不願,各自分開。
深深呼吸幾口氣,阿晚平複心緒,幹脆閉上眼什麼也不想,可她明明不久才醒的,越告訴自己要睡覺,就越是清醒,精神好到不行。
估摸着另一個人也是,身後傳來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聲。
阿晚兀自扣着枕上的環雲紋,正胡思亂想間,素續緣突然自後向前将她抱了個滿懷,也不說話,光是暖熱的癡纏,一遍又一遍,蹭着她的發絲,吻過她的眉眼。
受不住這般反複撩撥,阿晚側過半邊身子回應他,“這樣……換你在上面?我就不累了?”
“嗯。”
素續緣閉眼吻上她的唇,這一次答得堅決。
不知是誰的腰間佩環,叮叮當當掉出床外,兩個人登時不動了,豎着耳朵聽窗外的動靜。
因為是在琉璃仙境,阿晚克制自己不出聲,直把下唇咬出了一排淺淺的齒痕,素續緣看得心疼,寬慰說他已在房内下了靜言的法陣,不想讓她委屈自己。
神經稍有放松,一聲婉轉,羞得素續緣立即伸手捂着她,原本白淨的耳垂紅欲滴血。
阿晚:?
她瞪着素續緣手結法印的動作,心中一跳,“你現在才……唔!”
剩下一點字不成字,句不成句的喟歎,像叼了花瓣含在齒間,周身輕輕一振……渾然殆盡。
次日清晨,素續緣側卧在枕間,睡顔安甯,墨發鋪散在腦後,呼吸既勻且淺。
若無頸下點點的蔻色點綴,他的臉龐瑩潔如玉,就像被晨曦潤上了一層光彩。
本該是一幅格外美好的畫卷,身邊的人卻乍然起身,眼神透露着茫然與不解。
她環顧四周,最後停留到素續緣裸露在外的暧昧痕迹,瞳孔登時演變為劇烈顫抖,仿佛是生命難以承受之重。
有許多片段一一從眼前劃過,從天下第一,到不知名、真神仙,還有現在……
……她做了什麼?
……她把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給上了???
因這一番動靜太大,素續緣醒了,他睡眼惺忪,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伸手從她臂下穿過,環住她的腰身,還想同昨晚一樣跟她親昵。
“……阿晚,怎麼了……醒得這麼早?”
聲線是飽足後的喑啞,落在旁人耳裡不知有多遐想連篇。
偏偏變故就在此時發生,素續緣猝不及防被她掙開,一下跌靠在牆上,床邊的櫃子也被接連帶動,上面的花瓶搖搖晃晃,撞碎成一地破爛瓷片。
這回再不清醒也得清醒了,素續緣微微張口,原地無措。
“……阿晚,你……”
“……你是,素續緣?”
她記起來了。
心中那點不安被無限放大,素續緣捉住她的手,想解釋什麼,卻徒勞無功,她甚至光是被他碰到都反應劇烈。
“……你……我……我都做了些什麼——”
清晨的琉璃仙境,隻見一名女子散着發,捂着臉,一邊奪路而逃,一邊悲痛哀嚎。
“罪過……罪過——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