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醫用小銀匙挖了一塊香灰,用手扇着嗅聞。他眼睛眯了起來,又仔細的嗅了嗅,而後把香灰放下,碎步到蕭令璟身前,“陛下,這熏香有問題。”
“哦?”
“這熏香裡添了一份迷/情/散。這迷/情/散最為大家熟悉的作用就是助興,但它還有另外的作用,如果長時間持續每天少量嗅聞迷/情/散會讓人心神不甯,精神恍惚,嚴重的還會出現記憶衰退的現象。夏隊長如今是什麼感覺?”章太醫詢問夏春風,夏春風臉色難看,嘴唇微微發白,“我現在已經出現記憶衰退的現象了,章太醫,我……我還能恢複以往的記憶力嗎?”
夏春風當初能夠當上三隊隊長并不是憑借過人的武力,而是他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如今他引以為傲的記憶力出現了問題,他顯然有些慌亂。
“唉,夏隊長别急。迷/情/散的作用不是不可逆的,隻要積極治療,夏隊長完全可以恢複如初。”章太醫趕忙安撫夏春風,夏春風蒼白的臉色才好一些。
章太醫朝蕭令璟道“那臣這就去給夏隊長配藥去了。”
“等等,章太醫既然來都來了,不如把狼騎的熏香都檢查檢查吧,以防萬一。”蕭令璟阻止了章太醫的動作。
章太醫得到命令後立刻去其他地方檢查,過了一會兒,章太醫皺着眉走了回來,“陛下,幾位隊長的休息室裡的熏香都加了迷/情/散,左将軍和右将軍的休息室裡也有,甚至連大将軍的休息室裡的熏香都有問題。大将軍,可否容老夫給您把脈檢查檢查?”
“好。”浮丘雪沒拒絕,他伸出手,将袖子卷上去,章太醫細細的給浮丘雪檢查,過了一會兒,他眉目舒展,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大将軍沒事。”
“幾位隊長和左右将軍都在這裡,麻煩章太醫給他們也檢查檢查,可以嗎?”浮丘雪放下袖子,有些擔心自己的這些隊長們。
“将軍放心,老夫剛才已經給各位隊長和左右将軍把過脈了,左将軍前不久受了傷,他略微有些反應,除了左将軍,還有春桃隊長有些輕微的反應,其他幾位隊長都沒事。老夫推測,這藥下的時間應該不長,最長也不會超過一月。”
“那就好。”浮丘雪明顯松了口氣。
章太醫拱手,“那老臣便去配藥了。”
蕭令璟這次沒有阻止他,章太醫便退下了。
“浮丘愛卿可想到什麼辦法揪出狼騎的叛徒?”等章太醫走後,蕭令璟問浮丘雪。
浮丘雪回答,“能在熏香動手腳的人必定是經常接觸熏香的人,狼騎每天分發熏香的人是誰,分了多少都有記錄,隻要抛個餌,魚就會咬鈎。”
“哦?浮丘愛卿打算抛什麼鈎?”
“不如就說,寒州的卷宗修複結束了吧。”
另一邊,
昏暗的房間裡,不祥的法陣閃着紅色的光,周圍點着紅燭,燭光明明滅滅,反而令房間更加陰沉可怖。
黑袍人站在法陣中心,蒼白瘦削的下巴露在外面,隻看輪廓倒是有些英俊的意味。黑紅的霧氣從法陣中央逸出,而後親密的纏上黑衣人的身軀,似與黑衣人嬉戲玩鬧。
“我的神啊,不要着急。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的,包括我自己。”黑衣人的聲音充斥着寵溺的意味,好似在對待自己深愛的愛人一般。
黑霧纏他纏的更加緊密,深冷的寒氣滲入他的骨頭讓他不住的顫抖,可他依舊沒有從法陣中央走出來,任憑黑霧糾纏着他。
就在黑衣人和黑霧玩鬧的時候,房門被敲響,沙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神使大人,有人來找您了。”
“我知道了。”神使依依不舍的從法陣中央走出來,黑霧瞬間縮進法陣,霎時間消失不見,就連黑紅的光芒也黯淡下去,一切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神使走出門将門關緊後才去見來人。穿着紅色外套的人雙膝跪在地上,整個人完全是一副臣服的姿态,聽到腳步聲,那人立刻道“打擾到您十分抱歉,神使大人。”
“你最好有什麼要緊的事找我。”神使不耐煩的坐到椅子上,語氣輕蔑。
“神使大人,卷宗被修複了。”來者的聲音焦急,整個人六神無主,“怎麼辦,神使大人,我該怎麼辦?”
“怎麼辦?既然能毀了第一次就能毀第二次,你有什麼可着急的?”
“可是……可是……之前是浮丘雪不在狼騎,現在他回來了……”
“一個浮丘雪你就怕了?這樣懦弱膽小的你怎麼配侍奉神明?”神使聲音嚴厲,來者立刻變了聲調,“我怎麼會怕浮丘雪,不過是一個祭品而已,我才不怕他!”
“既然如此,那你就再去毀一次卷宗吧,記得這次毀的徹底一點,明白嗎?”
“神使放心,上次失手一是因為夏寒風跟的太近,阻止了夏春風,二是夏春風中藥的程度淺,控制他時他總在掙紮。我已經有了經驗,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
“是嗎?那我就在這裡恭候你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