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闖入的陶甯看徐秋意的同時,徐秋意也緊盯着對方。
在A班三年高中,兩年同學,她與陶甯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互相井水不犯河水,她當她的驕貴大小姐,她隻做她的好學生,對話都不超過十句。
明睿中學裡不差家世上乘的天驕,為了每年獎金入學的徐秋意在他們面前不如砂礫渺小,都抱着能避就避想法,别的不做他想。
如今已經高三,明年就是高考,那些想要給學曆鍍金的天驕們早早出國,倒讓一心學習的徐秋意日子舒心不少。
至于這位明睿中學裡頂尖中頂尖的大小姐仍打算留國内高考,聽說是因為陶氏掌權人不舍得千金出國吃苦,隻想留在國内親自看顧。
結果這種好日子沒過多久,井水大小姐忽然跟她這河水草根犯起來了。
隻想安穩度日的徐秋意不得不防,警惕她又要做什麼事情。
摻雜着塑膠跑道氣味的風吹進了屋内,徐秋意瞥見牆角倚着的廢棄高爾夫球杆,心裡打定了某種主意。
餘光關注她的陶甯自然看清了徐秋意的動作,不留痕迹地掃了一眼玻璃窗。
然而陶甯的反應出乎她意料,更應該說陶甯隻在進來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就沒有别的反應。
越過徐秋意,陶甯走了進去,擰着眉毛的大小姐雙手叉腰看着幾人:“不是說喊我來有事嗎?怎麼都看着我不吱聲?”
屋裡除了徐秋意,還有四個女生,或坐或站在一邊,校服穿得整整齊齊,頭發也都是烏黑烏黑的。
比起信号燈似的陶甯三人,這幾個看起來更像是正經學生。
李梓怡跟剛連接上信号似的,驚喜叫道:“甯姐你可算來了,地方已經給你整理好了,來坐。”
一邊的女生都殷勤叫了幾句甯姐。
陶甯擡手一擋,止住了她們的反應:“免了,這墊子不知道多少人躺過,髒得不行。”
本來坐在墊子上的兩個女生立馬彈跳起來。
李梓怡在短暫的驚訝後迅速轉變表情:“甯姐,我沒在她書包裡搜到你想要的東西,徐秋意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
“……”就算陶甯不回頭,也能感受到徐秋意的目光正紮在自己背上。
初次出任務,其實陶甯腦子還沒開始轉動。
想她三年特訓,見過無數無言失望的眼神,筆試分數線仍然擦邊過,陶甯跟優秀畢業生幾個字沾不上邊,但也清楚主角不能輕易得罪這句話,本來就對欺負人不感興趣,更不敢對欺負女主感興趣。
如今劇情發展到哪也沒順明白,隻好硬着頭皮上演下去了。
聰明蛋不好演,但跋扈大小姐還是能裝一裝的。
陶甯反問:“我想要的東西在她書包裡?”
李梓怡本來知道她的來意的,現在看她反應又有點不知道了,本身她就沒考慮過陶甯真的會來這件事。
心思轉了幾轉,生性圓滑的她馬上想到了應對辦法:“徐秋意私自收南宮哥…少爺的禮物,她這樣的人就不配拿南宮少爺的東西,我”
徐秋意涼涼地說:“我沒有。”
陶甯還是在問:“禮物?什麼禮物?”
衆人:“……”她怎麼一問三不知的樣子?
還是呂心溪看不下去,拉過陶甯再次解釋一番,沒想到陶甯表情更加迷茫:“我說這話的意思不是這個啊。”
金月啊了一聲,問:“那你什麼意思?”
對面的幾個女生也說:“當時你拍着桌子,指着徐秋意說一定要給她點顔色瞧瞧,難道不是因為看見了……她從南宮少爺桌位那邊過來?”
“而且有人說南宮少爺精心準備了筆記本送給了徐秋意。”
“那個筆記本的牌子是南宮少爺自己最喜歡用的,好幾千,她也好意思收?”
“限定版的我們買都買不到。”
幾人七嘴八舌把真相拼湊個齊全,哪還有剛剛抱團欺淩的氛圍,倒像鴨子開會,吵得人腦袋疼。
陶甯不耐咳了一聲,正着急讨伐不知好歹徐秋意的衆人連忙刹車,将目光彙聚到她身上。
聽完全過程,陶甯轉頭看徐秋意,徐秋意說:“我說了我沒有,我過去隻是為了收作業。”
李梓怡立馬說:“都這時候了還狡辯,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還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這充斥着古早封建味的台詞聽得陶甯耳朵痛,差點笑場。
陶甯不屑:“不就是限定版,這東西我有的是。”
李梓怡再度一梗,她是真想搖着這糊塗大小姐的肩膀把她腦子裡的水晃出去,重點根本不是限定版,是人啊,懂不懂啊?
也被陶甯鬧糊塗的呂心溪說:“那你為什麼會說這話?”
謝天謝地,終于有人搭茬了。
陶甯兩眼一瞪,脖子都直了不少:“當時她非要我交作業的時候我十連跪,還敲了敲我桌子說你輸呢,她都這樣說了,你說呢?”
最後三個字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可見怨氣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