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KTV裡大家玩得正在興頭上,孟隽林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很晚了,他這邊暫時還不能散場,于是他給宋朗森發了一條信息。
“今晚可能沒時間,你先回去吧。”
他盯着手機,沒一會兒宋朗森也發來消息。
“沒事,你繼續。”
宋朗森讓他繼續,但是沒有說好還是不好,估計是還在月海等着,孟隽林心裡惦記着,本來因為孫言盛的離席就沒有什麼玩的興緻,這下更是索然無味了。
“小林哥,和誰發消息呢?失魂落魄的。”
“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呀,朋友有很多種,是不是省略了前面一個字?”
大家嗅到八卦的味道,還是主角的八卦,把麥放下紛紛跑到孟隽林的身邊,各個眼露精光,對孟隽林接下來的回答翹首以盼。
孟隽林不太想把自己和宋朗森的故事說出來,真要解釋清楚,今晚這場就真散不了了,他回答了一個不算錯誤的答案。
“就是朋友,沒有前綴。”
“哎呦,看來現在這口瓜還吃不上,希望那位兄台努努力,争取讓我們早日吃上瓜。”
大家玩到十一點才結束,孟隽林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在包廂裡待着的時候就打了一輛出租車,但是到最後又被人拉着唱了一首歌,等他出來的時候司機竟然已經離開了,他不得己又開始重新攔車。
這回費了點時間,但最後還是打到了一輛出租車,他在車上的時候給宋朗森打了一個電話,宋朗森沒接,他隻能讓司機再開快點,心裡一方面今晚能見到他,一方面又不想在月海沙灘見到他。
下了車他往沙灘一望,平常非常熱鬧的沙灘今天晚上卻冷冷清清,隻有天上的月亮照在海面上,海浪無聲無息地拍打着海岸。
确定沒人,本來應該回去的,可是孟隽林沒有離開,他脫下鞋襪走了進去,沙礫摩擦着腳闆舒緩着緊繃的神經,疲憊一天的心情在看到這篇無垠的大海時得到釋放。
“禮物我看到了,謝謝。”孟隽林知道宋朗森的手機打不通,猜想也許是沒電了,所以他給他發了消息,這個時候距離零點還有一分鐘,總算在今天趕上了宋朗森的心意。
他剛把手機放回口袋,就感覺口袋劇烈地一陣抖動,他拿出手機是宋朗森給他打的電話。
“真正的禮物我還沒送出來,你怎麼就看到了?”
後面有聲音在靠近,孟隽林轉過身看到宋朗森手裡拿着手機在向他走來,宋朗森來到他面前,單腿屈膝。
孟隽林被他這動作吓了一跳,條件反射般想往後退,宋朗森卻握住了他的腳踝,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拍掉孟隽林褲腿上的沙礫,把他的褲腿卷了起來。
絕對不是自己想多了,他從宋朗森的一個眼神中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孟隽林心想。
兩人沿着海岸線散步,孟隽林問他禮物是什麼,宋朗森說最好的禮物不就在你面前?孟隽林停下腳步,宋朗森也跟着停下問他怎麼了,孟隽林說這真是他二十幾年以來見到的最貴重的生日禮物了,不敢收。
宋朗森偏頭朝着孟隽林笑了笑,臉上沒有生氣也沒有尴尬,孟隽林發現宋朗森和孟突突一樣,都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也都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對孟突突來說,他喜歡睜着無辜的大眼睛仰頭看人,這個角度的他特别的可愛,宋朗森知道自己的長相,其實臉上沒有表情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比較嚴肅,所以他習慣微笑,這樣顯得他整個人就更溫柔些。
“那就明年收,明年不收就後年收,反正總有一年會收的。”
“你這禮物是不是有個别稱?”
“什麼?”
“碰瓷。”
“如果你願意,他也沒有異議。”
天色很晚了,黑壓壓的海洋霸占了一切視線,宋朗森之前早就在沙灘上布置好了篝火,他向孟隽林伸出手,牽着他向他唯一的光亮之處走去。
篝火旁邊有一個帳篷,孟隽林問他是要在這裡等着看日出嗎?宋朗森回答他如果孟隽林想要加入,那就是兩個人。
“你會願意來嗎?”
孟隽林舉着火把去觀摩這個帳篷:“這是不是你第一次在野外露營?”
“不是,再國外的時候也會和同學去野外露營,可是外國的太陽沒有家鄉的圓。”
“那個時候你很想回家吧?”
“當然,我想念國内的一切,人和事。”
有些人可以毫無留戀地離開,有些人卻放心不下,孟隽林想到自己的母親,當初她隻留下一筆錢就和丈夫兒子遠赴重洋了,不知道會不會有留戀呢?大概是不會的,有留戀就不會不回來了。
正當孟隽林黯然神傷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咻的一聲響,擡頭去看,發現墨藍的天空上一簇接着一簇的煙花在砰然綻放,五顔六色的煙花在空中書寫下“生日快樂”的一撇一捺,給這個甯靜的夜晚添上一場熱鬧。
孟隽林很久沒見過這麼盛大的煙花了,印象裡好像就去年跨年的時候陪着孟突突去看了一場煙火表演,後面孟突突睡着了,他嫌棄人多就離開了,沒想到今天宋朗森為他單獨放了一場煙火,沒人不喜歡這樣的禮待。
“生日快樂,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