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頭沒尾的幾句話，帶着明顯勉強和嫌棄的意味，姜振清皺眉，腦中迅速捋了一遍，開口問道：“我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是你？”

“感知力着實不錯。”蒼老的聲音語氣淡淡，光幕上浮現出一道輪廓模糊的影子，随後姜振清聽到她說：“廢話就不說了，小丫頭，本座有一樁交易要同你做。”

看此處的封鎖陣仗，金光燦燦平白帶着一股正氣的屏障，再看那塊巨石上絕魔二字，恐怕裡面的那個不是什麼好東西。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按照常理，姜振清不該理她，但現在她恐怕是這崖底除了自己和師兄之外唯一的活物，姜振清隻能應聲：“什麼交易？”

“怎麼淪落到此處就不必細說了，看你和你那同伴的樣子就是挨欺負的，怎麼樣，想不想上去，想不想成為強者？”老者的重音落在強者二字上，姜振清心口被輕叩兩下，但聽出她能看到外面境況，面上維持着波瀾不驚的神色，擡眼定定地看向那道影子。

“前輩想要什麼？”姜振清心中盤算，她身無長物，修為微末，思來想去也隻剩這副身軀，眼睛？手臂？還是她稱贊過的什麼感知力？不管是什麼，能活着上去就行，連追殺都逃過了，絕不能斷送在這裡。

姜振清想得入神，卻聽對面答了一句：“現下本座不要什麼。”

思路被打亂，姜振清眉頭皺得更緊，所幸她很快續道：“你上前來，掌心貼到那塊石頭上。”姜振清依言照做，冰涼的觸感中，有什麼東西鑽入手心，手背上血紅的三十三印記褪去，取而代之是一個小小青色花瓣印記，又在幾息後消失不見。

“傳道印，以靈氣引動可以查看本座留于其中的功法術法，另外，築基、結丹、結嬰之後，分别會新解一道厲害術法，助你修行，本座也可憑此知曉你的進展。”

“封印限制，靈石靈寶丹藥一類的實物沒法給你，散修自行摸索進階太慢，出去之後尋個山門吧。你的天賦雖拜不進頂級六宗，一流門派還是進得去的。”

“另外，傳道印中還有一卷道法，道法不似功法分階品，萬千大道皆是通天之道。印中道法以情入道，為有情道，感知力天賦者修習事半功倍……”

姜振清聽她這番話說得行雲流水，句句之間沒有絲毫停頓，就像是已經說過許多遍完全不必思考措辭一樣，口吻像極了皇帝陛下用虛職诓騙父親的時候。

“不會是跟每個落到這兒大難不死的都這麼說吧。”姜振清心中如此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受此處的影響，竟然不小心輕聲說了出來。

老者的語聲戛然而止，一時間一人一影相對靜默，片刻後，還是她主動開口，語氣中多了一絲疲憊：“除非本座助你，否則你想上去難如登天，隻說這交易你做是不做？”

“自然要做。”姜振清已經打定了主意，用靈氣引動傳道印，卻沒想到近百枚靈箋出現在腦海之中。姜振清粗略一掃，除了什麼決什麼引，還有許多大全和詳錄，算得上是各門各類應有盡有，本以為是吊着驢的兩根蘿蔔，沒想到她是真給了一車糧草。姜振清心中驚訝，肅容擡頭，愈發謹慎起來。

老者發話：“你再上前來。”

掌心再次按上巨石，姜振清聽到她說：“本座有秘法名為守口如瓶，契約一成，書不得道不得，你我契約之事再無第三人知曉。放松心神，對本座的力量不可有絲毫抗拒。”

人在屋檐下，姜振清并不廢話，直接照做。細微的氣流順着手上經脈疾速沖至胸口，一股玄妙的感覺蔓延全身，随後她聽到老者輕輕歎了一口氣。

“本座要你勤修苦練，盡快進階，若你能在一紀，十二年間修至元嬰，便于末年陰月陰日陰時，攜一柄天階靈武，劈開你面前那座鎮石，替本座破除封印，重掌自由之身。”

“若你意外身死，或時限内未能結嬰，未能尋得天階靈武，此約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