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中,除卻寒暄之事外,無論星靈城和聖妖殿談論其他任何事情,謝懷竹始終一言不發,隻安安分分的當個空氣人,仿若這殿中之事都與她無關。
尚未有一盞茶的功夫,謝懷竹突然從坐席上起身,朝南清道:“南掌門,懷竹應了一人,陪她外出一趟,請容許懷竹先行離去。”
南清略微有些詫異,未曾想到懷竹當真隻打算露個臉走人……她不好挽留,便應下了。
霖钊此次來星靈城,本就是為謝懷竹而來,他見二殿下愣是不說話,忍不住想要開口,誰料二殿下沒給他這個機會便要離開,霖钊喚道:“……二殿下?”
謝懷竹駐足,停了片刻後,這才說道:“晚些時候再說。”
說罷,謝懷竹再未停留,直接離開。
葉輕歌見了,想起師父的吩咐,便連忙跟了出去。
謝懷竹離開了,陸芷瑤再沒心思待在這殿中,尋了個時機,也偷偷溜了出去。
葉輕歌快步追上謝懷竹,問道:“懷竹,你可是要和瑾月一同下山?”
“她若想,便去。”
“我也去我也去!”葉輕歌尚未來得及說些什麼,陸芷瑤人未至聲先到,生怕被撇下。
南清會派人看着她和瑾月二人,這事她早已知曉,所以眼下還有其他人要去,謝懷竹壓根沒話說。
瑾月瞧見了謝懷竹,納悶得很:“你怎地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們商量的事情,我不感興趣。”謝懷竹面色淡淡,解釋着道,“而且,我身份尴尬,看多了聽多了也不合适。”
這話說的瑾月就不大能理解了:“你身份不擺着?大家都明白,有何可尴尬的?”
謝懷竹垂下眉眼,不想再提這事,便換了個話題:“你若想下山,我們現在便去。”
瑾月可不打算放過她,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态度:“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說你身份尴尬啊?”
謝懷竹這次不妥協了,将這話題強硬着說下去:“我過些天便要回忘憂峰了,不能陪你下山,隻能是這幾日。”
瑾月見這家夥的嘴撬不開,索性放棄了,換了身衣裳正準備和謝懷竹下山走走,可等出了房門,見着在外頭候着的葉輕歌和陸芷瑤,瑾月登時後悔了,不想去了……
葉輕歌見着她,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啊~”
瑾月瞥了她一眼,回答:“也就幾天。”
葉輕歌聽了這話,呵呵笑了起來,又對謝懷竹說道:“收拾妥當了,咱就下山吧。”
瑾月不太喜陸芷瑤在旁邊,她正猶豫要不要去,一不留神間又清清楚楚地看見陸芷瑤看謝懷竹的眼神,滿滿的歡喜和愛慕……
壞人姻緣許是要天打雷劈的~
罷了罷了。
瑾月想了想,主動湊到葉輕歌身旁,給那二人留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就當報答謝懷竹事事都順着她的謝禮了。
瑾月心裡門清着,這謝懷竹一沒脾氣,二沒權勢,三嘛估計還是個不受寵的,不然為什麼會被遣送給星靈城當人質?
在聖妖殿,謝懷竹百分百是被懷佑欺負的那個,還是被欺負得很慘的那種情況。瑾月突曾聽說過那魔頭懷佑将自個兒妹妹生生打斷腿一事,謝懷竹腿腳剛好不太行……
也許謝懷竹就是那個倒黴蛋……
瑾月這般想着,目帶憐憫地看着謝懷竹。
一直關注着瑾月動态的謝懷竹:???
瑾月無視這疑惑的目光,操着姥姥的心幫這人盤算:
謝懷竹現在星靈城當人質,不似在聖妖殿中處處受委屈,可到底也不過是個質子,寄人籬下也怪可憐的,萬一兩方打起來了,第一個死的就是謝懷竹……
更何況,謝懷竹這麼些年過得實在是不咋地,南清硬說謝懷竹是自願留在忘憂峰,可仔細想一想,正常人誰願意待在那個又小又破的鬼地方?瑾月是甯死也不願被囚禁,這謝懷竹肯定是無可奈何之下被囚禁在忘憂峰地……
瑾月越想越覺得謝懷竹可憐——眼下謝懷竹若是能夠把握這天時地利人和,和南清的女兒牽扯上什麼關系,這往後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謝懷竹這人老實又巴交,肚子裡沒什麼壞主意,關鍵時刻還得她上!
瑾月想着想着,連謝懷竹何時走到她旁邊了都未察覺,待察覺過來後,忙不疊将人推向陸芷瑤:“你來我這做什麼。”
陸芷瑤很上道,急忙扶好心心念念的懷竹姐姐,關切地問道:“懷竹姐姐,你沒事吧?”
謝懷竹話不多,說來說去還是那句:“多些陸姑娘,我無事。”
謝懷竹自個站穩後,不動聲色地将手從陸芷瑤那裡收回,滿腦問号地看向瑾月,方才她見瑾月臉色變了又變,且一直目光怪異地盯着自己看,誤以為她有話對自己說,這才湊上前去,誰料腳剛踏過去就被嫌棄地推開了。
謝懷竹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一問緣故,陸芷瑤倒是憋不住氣了,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質問瑾月:“你無緣無故的,推懷竹姐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