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将日常用品備齊全了,食物卻隻有七隻雞。
忘憂峰條件簡陋,什麼都沒有,即便帶了其他糧食來,也沒辦法開鍋。
謝懷竹猜想着,南清她們應當還未商量妥當,隻是暫且将這人放在這裡……她眸色暗了暗,進了屋内,施了個術法将那肥雞的毛拔了個光。
瑾月看了看那光溜溜的雞身,目瞪口呆道:“謝懷竹,你好狠的心啊……”
謝懷竹:“……”
謝懷竹沒有搭理瑾月,直接上前去将那雞血放了,待清洗幹淨過後,從樹枝上折了幾根樹枝,搭了架子,将肥雞放在上面烤。
謝懷竹面上滿是倦意,她強撐着精神說道:“你自己看着,熟了便可以吃。”
言罷,她就要回房休息,瑾月上前攔住她,說道:“我沒烤過,萬一味道不好怎麼辦?”
“能填飽肚皮就成。”謝懷竹說着,又叮囑道:“熟了再吃,莫要吃壞了。”
瑾月還要再說,卻見謝懷竹腳步有些虛浮,不怎麼站得穩當,當即住了嘴,狀似随意地問了一句:“你不舒服?”
謝懷竹搖了搖頭,不再說話,似乎是急着回房一般。
瑾月沒再拉着人不放,見門關上了,轉頭便去看自己的烤雞。
謝懷竹鎖了門,倒頭就睡。昨夜至今,不過七八個時辰,她卻整整一個時辰在受罰,鐵打的人也未必受得了。
……
陸芷瑤知道瑾月被留在忘憂峰後,跑到掌門那裡不管不顧地鬧了起來。
南清腦殼痛,直接讓陸玄璃将人關了禁閉,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二長老也得了消息,氣呼呼地闖了進來,開門見山道:“懷竹魔性難除,應當讓她留在忘憂峰好好靜修,可現在,你讓一個來曆不明的人留在她身邊,萬一出了什麼事呢?”
二長老一向注重儀态,眼下妝容都畫,便趕了過來,可見着急。南清将人摁着坐下,寬慰道:“師妹且放心,瑾月再怎麼說,也隻是一個凡人。”
“反正我不同意。”二長老看着南清,不滿道,“我聽師兄說,懷竹情況不太好。”
“是不太好。”南清面色凝重,歎道,“我瞧着她,隐隐有入魔的征兆。”
二長老當即炸了:“入魔?又入魔?那還得了?”
說着,她闆起面孔,兇狠道:“靜修不靜修都入魔,與其如此,不如将懷竹放出來。”
“我正有此意,可關鍵是,懷竹不願出來。”
“她不願意,那就打一架,誰赢聽誰的!”二長老道。
南清白了她一眼,問道:“你莫不是忘了,我們和懷竹有過約定?”
二長老頓時萎了:“好像是……”
“昨夜懷竹闖出忘憂峰,大長老、你的好師兄罰了懷竹十日懲戒咒。”南清幽幽道,“若違反約定的是我們,懷竹不知道會不會留情面。”
二長老“蹭”地一聲站了起來,反問道:“十日?”言罷,她也不待南清回答,罵罵咧咧地找大長老去了。
南清也不攔她,自說自話道:“若待在星靈城這般痛苦,不若放她離開……”
……
謝懷竹一覺睡到了傍晚。
醒來的時候,瑾月已在外頭等了許久,她見謝懷竹醒來,急匆匆地就跑上前去,裝作随口一問:“你沒事吧?”
謝懷竹看了她一眼,溫聲道:“沒事。”
瑾月“哦”了一聲,指了指烤架上的半隻雞,道:“吃不完,便宜你了。”
“我已辟谷,多謝。”謝懷竹直接拒絕了,轉口又道,“過幾日,應該還會有人前來,屆時你注意些,莫要同今日一般睡過頭了。”
瑾月凝目沉思,反問道:“來便來,我難不成還得起身迎接他們?”
謝懷竹語塞,良久才問道:“你難不成不想出去?”
“我想出去,她們便會放我出去?”
“星靈城并非不講理,你若要離開,他們不會強留你在這。”謝懷竹想了想,又多嘴提了一句,“聖妖殿名聲不好,無論出于何種目的,日後還是少沾邊為妙。”
瑾月不領情,直接道:“你們名聲要是好,我就不自稱是聖妖殿的人了。”
謝懷竹:“……”
夜深了,瑾月見謝懷竹又不吭聲了,懶得再搭話,徑自回了房。
謝懷竹目送她回房後,正想去水榭亭吹吹冷風清醒清醒,冷不丁看見那半隻黑漆漆的焦雞,嘴角兀自抽了抽,眼神卻未再停留片刻。
謝懷竹在亭子裡坐了一夜,天亮後,她又回了房,上鎖設結界。
瑾月一覺醒來,迷迷糊糊間聞到一股子香噴噴的味道,急不可耐跑出去後,卻見門口烤好了一隻雞。
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幹的。
瑾月三兩步來到謝懷竹房門前,正要敲門,這才發現謝懷竹又設了結界。
“謝懷竹,你又設結界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