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證孟韶歡不被外人沖撞,他們将孟韶歡附近的空房都包下了,又安排了丫鬟守在門外,免得被人誤闖。
孟韶歡進了廂房後,由着丫鬟伺候着沐浴更衣,忙活夠了,才将丫鬟們驅散出去,她自己躺在客棧廂房中休息。
孟韶歡夜間行路,這一路上睡了許久,現下根本不困,隻閉着眼躺在榻上養神。
她閉眼時,突聽床榻兩步遠的窗外似是有輕輕地腳步聲,不知是不是狸貓亂行,下一刻,她突然聽見門窗被人從外面撬開的聲音。
孟韶歡猛地翻坐而起,一拉開床帳,便瞧見一道矯健的人影自窗外翻進來,正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
在看到對方的面頰的那一瞬間,一股狂喜湧上心頭。
是李霆雲!
她匆忙奔下床,踉跄的撲過去,一頭撞進了李霆雲的懷抱中!
他竟然找來了,這般快,這般快!
李霆雲當時才剛落地,落地的同時手肘後撐,扶住身後的窗扇,并快速掃了一眼門外,正從内瞧見了外面站着一個丫鬟的人影,顯然是有人守着這裡,他還沒等看向床榻,床榻上的人便已經撲過來了。
柔軟的姑娘似是一團雲,悄無聲息的撞進了他的懷裡,一昂首,便露出來一張白嫩的面來,那雙眼裡含着淚,水潤潤的望着他,那眼眸中的期待是騙不了人的。
她似是也知道外面有人聽着,所以沒有發聲,隻哽咽着望着他,用胭紅的唇瓣呢喃着他的名諱。
“小侯爺——”她用氣音說。
不過是幾日不見,孟韶歡似是比之前更嬌豔了,白嫩的面頰泛着幾絲粉意,芙蓉好面,柔泠嫩姣。
李霆雲來之前,心裡憤怒的想殺人,但瞧見了孟韶歡,一顆心又化成了水。
他的韶歡不過是個弱女子,又如何鬥得過裴琨玉呢?這一切都應當是裴琨玉的錯,不能怪他的韶韶。
而這時,在他面前的韶韶低下頭,用柔軟的臉蛋蹭着他的肩膀,哽咽着輕聲道:“小侯爺,那一日妾身落了水,不知怎的,被一夥兒人拖着強送到了一處宅院中,最後,妾身竟見了裴二公子。”
“妾身,妾身——”
不知是不是提到了些令人不齒的事,孟韶歡的淚湧的更厲害了,隻伸出手,點了點自己額頭上的傷,含着淚道:“妾身本想一死了之,偏又未曾死成,妾身一柔弱女子,實在是無力招架。”
李霆雲一雙眼都開始泛紅。
瞧着孟韶歡額頭上尚未好全、青腫帶紫的傷勢,他隻需要動動腦子,便知道那一日會發生什麼。
裴琨玉這個畜生東西,面兒上霁月風光君子端方,背地裡居然觊觎他的女人!讨要不成,竟然敢直接明搶!
可憐他的韶韶,被人觊觎,被人暗搶,這一路上何其危險。
若不是他一路緊咬線索,拼着一條命帶着親兵跟上來,他都不知道他的韶韶吃過這麼多苦!這麼一片青腫似是撞到了他的心上,讓他渾身的骨肉都跟着疼。
他用力抱緊孟韶歡,用下颌緊緊貼着她額頭上尚未消散的青腫,一字一頓道:“我會帶你離開這裡,放心,我會把你搶回去。”
他絕不會讓孟韶歡再在裴琨玉這裡受折辱。
聽他這般說,孟韶歡便垂下眼眸,以退為進、淚水漣漣道:“妾身...妾身早已配不上小侯爺了,經了這麼一遭事,妾身連清白的身子都沒有了,又如何能進府裡去伺候小侯爺呢?若是旁人攻讦妾身,還會給小侯爺留下一身的髒污,不如讓妾身就這麼死了吧。”
“我看誰敢!你且再等一夜,我的親兵馬上到了,明日晚間,我便能将你從此處帶走。”李霆雲咬牙切齒,抱着她道:“待我親兵到了,我會将你帶回去,我...我向我母親請封,定給你個平妻之位,這一趟清河的事會被所有人帶到墳墓裡,誰敢提起此事來欺辱你,我挖了她的舌頭!”
孟韶歡瞧着李霆雲這個眼巴巴的表忠心的賤勁兒就覺得有意思,這些男人素日裡都眼高于頂,看不起她這個出身卑賤的人,但一旦碰上了情愛,就變成了吃不飽的狗,她勾一勾手指頭,就能讓他搖着尾巴湊上來,拼了命的汪汪叫。
“可是,我髒了。”孟韶歡垂下眼睫,蓋住眼眸裡那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随後捂着面道:“您不要碰我了。”
“韶韶不髒,不要哭。”李霆雲似乎怕極了她的淚,為了哄她開心,竟然直接将她抱上床榻,低聲道:“我給韶韶舔幹淨,好不好?”
孟韶歡被他小心珍重的抱到床榻間,似是因為他的話而羞臊了些,擡手去推他,嗔怪着道:“小侯爺是狗嗎,怎的還說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