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裡将梨初扶到床上,然後借着朦胧的月色癡癡的看着他迷蒙的臉,明月的光輝照亮了梨初的側臉,仿若仙子一般散發着微弱的瑩光。
“終于……”夏裡喃喃道,他顫抖的手似是不敢觸碰,“雖然計劃有變,也不知為何那個紅衣女子給我的畫像竟出了問題,不過沒關系,你現在就在我面前,我……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梨初靜靜的躺在大紅喜被鋪墊的床上,乖順的垂着眼,思緒依舊有些浮沉,但也斷斷續續的聽見了夏裡的一番話,隻是四肢沉重完全動彈不了。
在月色下,梨初的臉頰因喝了太多酒而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粉紅蔓延向下,掩在純白的衣領中。
夏裡似乎有太多話想要表達,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梨初的臉,語無倫次道:“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我此生除你之外别無所求……就算……就算你是男子也沒關系。可是……你竟然是被天罰選中的怨侶……!那一刻我真的好希望,我是另一個怨侶,這樣還能和你一起度過七個月……還能,和你一起合歡……”
“還好那個女人告訴我……若将那幅畫置于你的房中,你就會脫離詛咒,也會一心一意隻屬于我……”夏裡雙眼開始發紅,“本來一切都按她說的進行的!可是……可是自從那個安柏沅來了,一切就變了!我後來才知道,那安柏沅居然也是怨侶!你不知道,當我看着你們在我面前裝作不認識的時候,心裡有多恨……!梨初,我要你們永生永世都不能在一起,就算犧牲掉我的性命,你也不許跟他在一起!”
門口似乎有動靜,但夏裡已經趨于癫狂,他口中喚着梨初的名字,伸手開始解梨初的腰帶。
門外,兩名婢女兢兢業業的守在房門的兩側,裡頭的聲音她們仿佛沒有聽到。夜風驟起,吹歪了旁邊庭院的樹枝,溪水汩汩的聲音時而響亮時而微弱。
突然,其中一個婢女猛的一轉身,一小截樹枝從半空中飛來射進了她剛剛站着的位置後方的柱子上,還未等她穩住身形,就一把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掐住了脖子。
另一名婢女見狀,立即上前出擊,婢女的身手雷厲風行,一招一式之間便将對方擊退了半步。圓月快要升至頭頂,在盈盈月色下,身着玄衣的安柏沅松開了掐着婢女脖子的手。
兩名婢女立即配合擺開架勢,直面廊下的安柏沅。
“你們倒是忠心護主。”安柏沅冷聲道。
婢女不為所動,隻守着不讓安柏沅靠近房門。
在此停歇片刻的順當,房内傳出了梨初壓抑着痛苦的呻吟,安柏沅面色一動,眼神更加冷峻的看着那兩名婢女:“讓開。”
婢女面容堅定的沒有動,安柏沅大步往前走,然後在她們準備抵抗的時候,擡起手彎了彎手指。
“呃啊——”婢女的身子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然後四肢以奇怪的形狀扭曲着,嘴角冒出大片大片的鮮血,隻來得及發出一聲哀鳴就倒在地上悄無聲息了。
另一名婢女見狀依舊不知死活的沖上前,下一秒也如一隻破碎的蝴蝶自空中悄然落下摔到同伴的身邊。
兩名靠在一起的婢女的身體突然消散為灰色的塵埃,随風消失在空氣中,地面上隻留下一灘鮮紅的血迹,在印證着剛剛的事不是幻覺。
房内,梨初側躺在床上半曲起身,蒼白的手痛苦的捂住心口,半解開的衣袍被他拽在手中,夏裡則衣衫半開的一臉恐慌的看着梨初。
剛剛梨初昏昏沉沉之間,突然手腕發出一點刺痛,熟悉的痛感從手腕蜿蜒向上直達心口,疼的他的思緒立即清醒了兩分。迷迷糊糊的一睜開眼就看見夏裡在解他的衣帶,梨初一驚立即用盡全力推開他,可這也導緻了心口的痛感更加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