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警車一路駛向城中村,這裡地勢複雜,居住人口多,人流量大,許多居民聽見警笛聲,都藏在自家窗戶裡向下張望,巷子警戒線外也圍滿了人。
“是在這裡了,人是在這裡被綁架的。”李成峰指着地上的血痕:“她在這裡掙紮過,而且簡法醫很聰明,在這裡留下了她金手鍊。”
小巷盡頭,李成峰指着一處堆放雜物的角落,他手裡還拿着一個物證袋,物證袋裡放着一串手鍊,他問一同前來的沈漸離:“這是簡法醫的手鍊,是嗎?”
“是的,”沈漸離接過袋子,幾個小時的焦灼等待,搞得他整個人憔悴不堪,一向穿的整齊的衣服此刻都有些淩亂。
許燃接到蔣靖的電話,他們在牛奶箱裡發現了簡心儀的高跟鞋,高跟鞋鞋面帶血,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挂斷電話後,許燃擡頭看小巷兩邊的陳設,一面是高牆,一面是居民樓,居民樓樓層不高,僅六層,每層樓窗戶都亮着燈,這裡住滿了人。
“不知道啊,我一整天都在外面上班,現在才回來,這巷子裡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知道?”
“我也是,剛外面打牌回來,啥都沒看見。”沒有監控,警方隻好試圖尋找現場目擊者,但好像并沒有什麼用。
外面的圍觀群衆雖然多,但卻沒一個知道這裡曾發生過什麼。
“警察叔叔是在查中午那件事嗎?”這時,一個圓肚皮的小孩站了出來。
許燃蹲身問他:“小朋友,你知道?”
小男孩點頭:“一個漂亮姐姐被人捂住嘴巴拖進樓裡去了。”
小孩說的樓,就是旁邊的樓道。
許燃順勢問道:“你是在哪裡看見的?”
“樓道裡呀,那時候我在那堆門闆裡和朋友躲貓貓呢。”小男孩指着樓梯間轉角,那裡堆放着許多廢棄木門。
“那你知道她最後去哪裡了嗎?”許燃又問。
“被拖上樓了。”小孩答。
許燃聽到這話,不動聲色看李成峰一眼,李成峰會意,立即下去安排人把整棟樓圍起來。
“乖孩子。”許燃摸摸小胖孩子的腦袋。
警方悄無聲息把整棟樓圍了起來,社區主任拿來住戶名單。
“都住滿了人?”許燃看着名單。
“是的,幾十年的老小區了,生活氣息重,大家都愛來這裡住。”主任道。
“這人也太大膽了,綁了人不想着離開,竟然就藏在樓裡。”李成峰道。
這時,沈漸離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來,這一次卻是另外一個陌生号碼。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許警官,動作可真快啊...這麼快就找到這個地方,是我沒想到的。”
許燃從沈漸離手裡接過手機,道:“也是你動作不幹淨,被人看到了。”
聽筒裡的人聲音變的陰沉:“把你的人撤出這片區域,不然,我現在就能割破她的喉嚨,你信不信?”
“嗚嗚嗚...”聽筒裡傳來簡心儀的呼救,她的嘴巴應該是被堵住的。
許燃沒說話。
“許警官,你擡頭看看六樓。”
許燃一擡頭就看見最頂樓樓平上有一個掙紮晃動的黑影。
那黑影被推出樓平之外,腳尖勉強挨到地面,身體卻已經懸在半空中。
是簡心儀!
而在她身後控制住她的人,還是戴着帽子口罩并沒有露臉。
許燃隻好叫所有警察撤離這片區域。
聽筒裡的聲音又傳來:“許警官,你做得很好,我現在就帶她下來,你們給我退到巷外。”
許燃照他說的行事。
那人下樓,不大一會兒便挾持簡心儀出現在小巷子内。
他身形與冷欽徽差不多,但明顯看起來要健康許多。
張景月望見他那雙露出來的眼睛,竟莫名感覺熟悉。
那人拿一把鋒利的匕首橫亘在簡心儀的脖子上,簡心儀的嘴巴被膠布封住,手被繩索反捆,腳上沒有鞋,一道長長的傷口從小腿肚上一直延伸到腳踝,褲管中有鮮血不停滲出,頭發淩亂,眼角還有淤青,她被人打了。
簡心儀看見沈漸離,恐懼的眼淚都掉下來。
她的眼淚緊緊拽住沈漸離的心,讓他痛苦萬分。
“我跟她換,你抓我吧。”沈漸離沉痛出聲:“求你放了她。”
那人嘴臉一笑,牽動口罩起伏不停,他冷笑:“沈警官,你覺得可能嗎?”
随即他又變臉,拿匕首在簡心儀臉上茲啦劃下狠狠一道傷口,瘋狂怒吼:退後,都給我退後,滾出去!”
簡心儀無聲忍受這劇烈的疼痛。
“我們退,請你别再動手,我們退!”沈漸離慌亂答應,和許燃一步步退到巷外。
巷外是一條大道,車水馬龍,那人挾持簡心儀走到馬路邊,瞬間就有警察上前團團圍住他。
卻不見他有半分慌亂。
因為有一輛面包車忽然停在他的身旁,車内有人把後門打開,他一把将簡心儀推上去,自己則匕首一收,做投降狀,朝衆人揮揮手,說了聲:“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