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兩個拿繩子把許燃勒得死緊,剩下的一個又來扒張景月的衣服,那人把他的棉外套扒下來,又脫下他的衛衣,把張景月扒得隻剩下一件單衣。
然後一骨碌全套在自己的身上,穿好衣服的他像一頭臃腫的熊。
他豎起眼睛看見自己臃腫的身子,又瞄了瞄張景月,道:“奇怪,我穿着為什麼沒你帥?”
“你穿多了。”張景月單薄的身子在冰天雪地裡勉力支撐,平淡道。
“才不是!”聞言,這個沒有下巴,嘴唇厚實,上牙突出,鼻梁塌陷扁平的男子立即豎起了眼睛,叉腰道:“把你褲子也脫給我!”
他生起氣來,呼吸粗重,牙齒咬得咯咯響。
“蛐蛐,你和他多說什麼?還不快把他綁起來!”勒住許燃的男子催促道。
叫蛐蛐的男子這才想起來,掏出繩子把張景月也綁了起來。
三人收掉他們的手機:“我就知道你們要報警,幸好留了一手,叫我逮到了你們。”
“蛐蛐,你說,我們該怎麼處理他們?”
蛐蛐想了想:“把他們衣服全扒了,凍死他們。”
"是個好辦法,”那人回:“但是這個人已經被綁了,他看起來很強壯,要是松綁扒他衣服,讓他掙脫了怎麼辦?”
蛐蛐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轉轉腦袋突然靈光一閃,啊了一聲說:“我想到了!”
蛐蛐對着張景月嘿嘿一笑,張景月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被人當頭一棒打暈過去。
他醒來時,天地是倒轉的,人也是被倒吊着的,大腦一陣眩暈還來不及清明,耳邊窸窣一響,他腳上的繩子就被割斷,人也直直往下墜落。
下方是一條河,河水湍急湧動,張景月還來不及想求生的法子時,就穩穩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哥...”
許燃抱着他,灰頭土臉地對他笑:“這一次,你不是一個人哦~”
這條河讓張景月想起了西鳳山的那一條,以及一個人被困在山裡那些孤獨絕望的日夜。
而這次,卻有許燃陪着他。
“嗯,我知道的。”張景月心中一片暖意。
許燃将他抱上岸才放他下來,又脫下身上的衣服裹住他單薄的身子。
張景月搖頭說不要:“哥,我其實一點也不冷,你穿吧。”
“别廢話。”許燃給他扣上衣服扣子,寬大厚實的衣服直接遮住了他的大腿根。
許燃給自己的掌心哈口熱氣,然後雙掌貼在他的臉上:“你臉上冰的很,身上也是,得盡快離開這裡,離不開,也得想辦法生火取暖。”
“跟我來。”許燃牽着他往叢林裡鑽。
“哥,我們在哪裡啊?”張景月問。
許燃搖頭,三個混蛋把他們綁着倒吊在河面上,許燃醒來時身上被繩索裹了一圈又一圈,手都是被綁住的,他下方的河面上有一塊削尖的岩石,直直對準了他的腦袋,這三個人根本沒想過要他活。
若不是衣袋裡的那把小刀,許燃必死無疑。
許燃帶着張景月在叢林中左彎右繞,不大一會兒就在一處山崖下發現一個山洞。
山洞雖能遮風擋雪,也夠幹燥,但卻空無一物。
張景月哆哆嗦嗦進入山洞,雙唇冷得發抖,整個身子生理性地顫抖,許燃将他帶到洞中岩石上坐着,然後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給他套上,還拿一件單衣捂住他的脖子保暖。
“哥...”張景月抖着身子哆嗦出聲:“不要全給我,你...會生病的。”
“我不會生病,”許燃摸他的額頭:“倒是你,額頭滾燙滾燙的,好像發燒了。”
張景月摸摸自己的額頭,發現自己的腦袋确實燙呼呼,人也昏沉沉的,他支撐着眼皮說:“哥,我衣袋裡有藥,你幫我拿一下。”
“嗯。”許燃從他的褲包裡掏出一瓶藥,白色藥瓶,上面标着幾個字:“硝酸甘油片?”
藥瓶似曾相識,是許燃曾經見過的。
張景月解釋:“不是的,這個裝的其實是感冒藥。”
“哦...”許燃沒多問什麼,倒出幾片藥來給他含着,等他去外面找雪回來化開後,張景月已經把藥咽下去,睡倒在岩石上了。
岩石冰冷,許燃将他抱起來放在懷裡,簡心儀說的不錯,他身上的确是有肉了,不像從前抱着骨頭咯人,許燃突然很好奇,他在村子裡吃的都是什麼,為什麼跟着自己卻越來越瘦?
許燃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幹柴,點燃的柴火噼裡啪啦作響,張景月從暖熱的火光中醒來。
他的腦袋枕在許燃的膝上,一睜眼就瞧見許燃光潔有力的上半身,心中不知作何想法他又立即閉上眼睛,做了半天的心理準備才敢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去看上方的許燃。
誰料許燃突然俯下身來捏他的臉,眼神交彙之間都是笑意:“偷看什麼呢?”
張景月這才不好意思睜開雙眼,說道:“我以為我在做夢。”
“睡迷糊了?做的什麼夢?”許燃扶他起來,摸摸他的額頭,心放下來道:“燒退了。”
“那當然,我身體好着呢。”張景月回他,然後身子又貼過去,拿臉頰碰碰他的光裸的胸口:“哥,你身上好涼,我把衣服給你吧。”
張景月坐起來要脫衣服,許燃握住他的手:“有火呢,你哥一點也不冷,”
說罷又從火堆底下扒出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将它打開,張景月湊過去一看:“哇,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