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一直沉默的餘嬌終于開口,她說:“幹爹,我以後不做那事兒了,你...答應我嗎?”
嗓音輕緩慢,一個字一個的吐出口。
“你們在幹什麼?你們究竟想幹什麼?”李明洪開始恐慌:“餘嬌啊,你們知道陳梅梅的下場嗎?你們放了我,不想和梅一個下場的話,就不要和我對着幹,你們知道我的能力的,把我放了,今晚的事我就不計較了,不然你們以後日子還真不好過...”
李明洪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威脅人。
餘嬌聽到梅的名字,就拿起了那把殺豬刀,手摸着刀上血痕,淡道:“她死那天,就是拿這把刀捅進的脖子,刀應該是很快的,她從樓上掉下來就死了,連告别的話都沒有對我說,那晚你們在房間裡發生的所有我都知道,你們脅迫她登上學校天台我也看到了,自殺确實是一個很好的脫罪方法,幹爹,這些年來,你真的教會我們很多東西...”
“讓我...讓我....”餘嬌不太能想起那個詞,手在刀上摸了許久才恍然記起:“...受益匪淺...”
“是的,受益匪淺...”
餘嬌說:“拜你所賜,我的童年就好像是一塊常年不見陽光陰郁潮濕發了黴的抹布,總也瞧不見光明,慢慢的,從裡到外都爛透了,直到變成一堆爛絮。”
“我誠然不是個好孩子,但你也不是個好大人。”
餘嬌頓了一下,又道:“我總是好奇,好奇你住在城裡的女兒過的是什麼日子,是不是也和我們一樣,擁有那如同破布爛絮一般的人生?”
“幹爹啊,人不能太快長大,太快長大的後果,我承受不起,你...也承受不起。”餘嬌的刀開始在李明洪的胸口上指指劃劃,仿佛在尋找最好的入體方式。
李明洪瞳孔急縮,肥胖的身子開始顫抖。
“幹爹,揠苗助長的故事你聽過嗎?我還不想那麼快長大,社會上的事我們也會自己去學,而你,一路走好!”
餘嬌的話是道别,也是死亡宣判,她的刀頭在挨近心髒的那一瞬間,忽然刺入,她兩手緊握刀柄自上而下将刀尖狠狠壓進李明洪的心髒,用盡她全身的力氣,不帶絲毫猶豫,臉上也沒有半點表情。
炙熱的鮮血像未關的水龍頭一齊噴湧而出,灑在餘嬌臉上。
李明洪拼盡全力掙紮,他的嘴一歪咬上餘嬌的腦袋,狠狠撕扯,後方的幾名女學生看見,一齊奔上前幫助。
餘嬌掙脫束縛,“呸”一聲吐出噴進嘴裡的血液,她雙眼邪惡憎恨又釋懷,盯着李明洪,竟然笑了。
是哈哈大笑,像瘋子一樣,盯着他幾乎要爆體而出的眼睛大笑。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七個人,七刀...
幾個女生并不願意離開,她們要和餘嬌一起,殺了這個毀掉他們一生的衣冠禽獸。
如果這個社會沒人能為她們提供幫助,那能救她們的,隻有她們手中的武器。
餘嬌笑完了,李明洪也隻剩下一口氣,餘嬌的目光橫掃操場一圈,在教室走廊慘淡昏黃的燈光下,看見了躲在廊柱後面的徐敏。
徐敏身子胖,窄窄的廊柱根本遮不住她的身軀,隻遮住了她的眼睛。
“徐老師...”餘嬌輕喊出聲。
徐敏知道自己暴露,畏畏縮縮挪過來,遮住自己的半邊臉,不去看旗杆下奄奄一息的李明洪。
餘嬌直視她,平靜道:“徐老師,他快死了,就算現在送到醫院裡,大概率也是救不活的,徐老師,你...要救他嗎?”
徐敏搖頭連連擺手後退,可能是被吓到了,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徐老師,天太冷了,你回去吧...”
“你...你們呢?”
“我?”餘嬌說:“我要在這裡,看着他斷氣,不然我不放心。”
“你們呢?”餘嬌問那幾個和她一起的女孩子。
“我們要在這裡,看着他斷氣。”幾個女孩子手牽手,竟然異口同聲。
徐敏沒有走,她瑟縮站在一旁,幾個女學生也站在一旁,兩方相對而立,空曠的操場上,他們的視線都聚集在國旗下,餘嬌的刀上。
李明洪已經呼吸微弱,再無反抗之力,餘嬌在他額頭上刻字,刻了一個恨字,又把刀下移,一刀刀割下了他的性~器官,丢在他的身上。
神經極度崩潰的徐敏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顫抖雙手摸出煙和打火機,點燃瘋狂地吸起來,從未在學生面前抽煙的她控制不住吸了一口。
“對不起,對不起。”想起自己不該在學生面前這樣做,她又害怕地扔掉煙,扇自己耳光。
“不用說對不起,幹爹也抽煙...”餘嬌撿起煙頭,把猩紅的煙頭戳上李明洪的舌頭:“幹爹,你也喜歡抽煙,這輩子,就抽這最後一支了,好好享受啊...”
李明洪在被打開嘴巴的時候咽了氣,但餘嬌還是沒有放過他,拿煙頭燙他的舌尖,使勁磋磨。
李明洪死後,煙頭掉了地,餘嬌終于停手。
不知怎地,就哭了,淚水從眼眶中滑下,幾個女學生看見她哭,眼淚也湧下來,奔上前去幾人抱着哭。
死了,終于死了,折磨她們讓她們整天擔驚受怕的魔鬼,終于死了。
她們卻哭的可憐,李明洪多年來對她們造成的傷害已成揮之不散的陰影,将會一輩子伴随她們,即便他死,也無法抹去。
然而我們也應當叩問:
這些魔爪究竟是什麼時候伸進校園的?
又是怎麼開始荼毒孩子們的人生的?
而在現實社會中,這種荼毒行為又到了那種程度?
對于這些問題,作者想說:
警惕農村留守兒童被侵害案件,不止性侵,還有暴力霸淩,我們所要重視的,不止社會、不止學校、還有他們的家庭...
小學校長被虐身亡案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