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奕藍不是兇手,是因為死者手中的紐扣是被人從李奕藍身上扯下來,強行塞進他手中的。”許燃說完,看向張景月,示意他說話。
兩人眼神輕輕碰撞,張景月點了一下頭說:“死者身高160,體重80千克,紐扣的位置處于李奕藍的頸部,李奕藍身高187,如果跟死者進行對抗時李奕藍站着,那麼死者就要踮起腳才能夠到他的脖子,其實踮腳也不一定能扯到他的襯衫衣領,因為死者的胳膊相比同樣身高的正常人來說要短許多,那什麼樣的姿勢才可以扯到他的扣子呢?”
他道:“壓倒,或者是被壓的時候,隻有這樣,兩個人才能處于平齊的位置,死者才能扯下他的紐扣。”
“這時候,有人會問了,如果奕藍坐着,死者站着,他的紐扣也有可能被扯下,當然,這種可能我們也不能排除....”
“不過,以什麼樣的姿勢,如何扯下這枚扣子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是誰扯下了這枚扣子嫁禍給他…”
張景月嗓音輕頓,緩緩道:“這個答案,從我們在死者嘴裡發現的頭發、煙灰和那一把兇器,就可以知道。”
他說話時看向了站在學生隊伍最前面的徐敏。
徐敏接收到他的目光,低下頭沒有對視,手不自覺地把自己側邊的頭發往耳後别去。
她很胖,皮膚也很粗糙,人很黑,這番動作做下來,有些矯揉造作,仿佛在掩蓋什麼?
“警方在死者嘴裡發現的頭發,經過檢驗,為女性DNA,從這一點我們可以看出,曾經有一名女性,與他發生過對抗,她不一定是兇手,但也無法洗脫嫌疑。”
“而從死者嘴裡發現的煙灰,我們也從旗台案發現場附近發現了幾個煙頭,其中一個煙頭上面所殘留唾沫咬痕,也殘留着一名女性DNA,而這枚煙頭和在座的其中一名抽煙女性的DNA,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張景月話說完,人群中你看我來我看你,相視無言,面上都是疑惑。
“徐老師,還記得我和李奕藍第一次見你夜跑嗎?”
“天很黑,你從竹林轉角處突然沖出來,我和奕藍躲避不及,奕藍被你壓倒在地,第二天早上,奕藍衣服上扣子少了一顆,他被帶走調查,因為警方在李校長手裡發現了他的紐扣,加之先前奕藍和李校長發生過沖突,警方認定他有殺人嫌疑。徐老師,那天晚上,在李校長死亡的那段時間内,我和奕藍明明還在陳梅梅家裡和他父親說話,他又怎麼有時間去殺人的,陳家距離村小可是有三公裡。”
“這一點,死去的陳梅梅她的父親,陳遠山,可以替我們做證。”
“遠山叔,對嗎?”張景月眼一轉看向人群中的陳遠山。
陳遠山手裡提着他的旱煙杆子,點點頭道:“是的,這兩位兄弟那天在我家坐了很久很久,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因為要處理葬禮的事,還要守靈,一直注意着時間,他們走的時候,是七八點的樣子,幫我準備我家姑娘喪事的那些鄰居兄弟們,都看見了他們的。”
“是的,是的,那天的确是在陳家看見過這兩位兄弟的。”群衆裡有人附和道。
張景月走到徐敏的面前:“徐老師,屍檢報告顯示李校長死亡時間也在晚間七點——八點,這個時間段,奕藍還在陳家,又是怎麼有能力分身跑到三公裡遠的村小殺人的呢?你夜跑與我們在回家路上相撞時,那時候已經八點多快九點,你壓倒奕藍,奕藍的紐扣就不見了,第二天出現的死者手裡,徐老師,事情很奇妙巧合對不對?”
徐敏後退集合旁邊的孩子,埋頭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孩子們根本不适合聽這些,我先帶他們回教室了,馬上就要早讀了。”
“在死者身旁,旗台縫隙處,我們發現了一枚煙頭,經過檢測,和昨晚你抽煙後扔掉的煙頭所含DNA相同,徐老師,這一點,我們需要你的解釋。”
“我,我根本就不抽煙,不是我的,那根本不是我的。”
“你們找錯人了,你們找錯了,不是我...”徐敏連連擺頭逮着孩子們後退,手扯住他們的衣領,扯的死緊。
許燃見狀,悄悄繞到她身後,拉走了孩子們,不讓她有任何傷害孩子的可能。
“好啊,原來你才是殺人兇手,你才是殺死我丈夫的兇手,你為什麼要殺了他,為什麼?”地上的婦人突然沖上來,扯住徐敏的衣領,使勁拉扯,嘶吼着:“他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人,為什麼要殺他,你讓我孩子沒了爸爸,沒了爸爸啊,你這個蛇蠍婦人,我要殺了你!”
婦人掐住徐敏的脖子,徐敏無法說話淚花都被掐了出來。
“你還我爸爸,你還我爸爸啊!我沒有爸爸了,沒有爸爸了...”那姑娘也爬起來扯住她的胳膊,抓她的頭發,大聲哭訴道。
徐敏漸被人群包圍,大家都生怕殺人兇手跑了,大聲叱罵她,唾沫口水幾乎要将她淹掉。
旗台上的蔣緻遠見狀不對,立即沖進人堆裡抱住她
“兇器明明就是在他辦公室發現的,分明就是他殺的人,你們為什麼要栽贓陷害她?”蔣緻遠大聲質問在場的警察,眼睛死死盯着張景月,
聞言,許燃沉沉說:“蔣老師,我們可從未說過我們是在哪裡發現的兇器,你怎麼知道兇器是在李奕藍辦公室?”
蔣緻遠一下噤聲,抱着徐敏不說話了。
第九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