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沒事了,沒事了。”李奕藍溫言安慰,眼裡神色複雜。
“我沒有救下她。”張景月眼淚滾落喃喃低問:“殺了誰?要殺了誰?誰又該坐牢?”
張景月想到什麼脫開李奕藍,跑下樓奔到梅的屍體前,将她抱起來,大量失血的她身子輕飄飄的。
她已經死了,眼睛睜得大大的,脖子上的口子還在嘩嘩流着血,張景月捂住她的脖子,問:“梅,告訴我,告訴我,殺了誰,我替你報仇,好不好,告訴我…”
沒有回應,整個學校的人都盯着血地上那一人一屍,寂靜沉默着不說話。
梅死了,鮮血染紅了操場,整個學校都死氣沉沉的。
“馬上就要放寒假了,你瞧瞧,怎麼就發生這麼一個事兒呢?”
校長室内,李明洪在對着幾位老師發火,發生了這件事,很可能會影響到他考核。
整個學校老師隻有五個,包括張景月和李奕藍。
“心理健康!心理健康!心理健康!”李校長一連重複了三遍。
“學生的心理健康是很重要的啊,你怎麼回事啊,張老師,你來之前我們這裡都沒發生過這種事兒,怎麼你一來上了兩節課就這個樣子了?”李校長把矛頭直指張景月。
“學生跳樓自殺,這個事我們這裡從來沒有發生過啊!張老師!”校長繼續說,挺着個鬥大的肚子走來走去,言語裡陰陽怪氣,皆是對張景月的不滿。
“你什麼意思?”原本抱臂倚牆,垂頭沉默的李奕藍聽到這話突然爆發,将桌上堆着的書籍資料一擡手就掀到李校長臉上。
其中一本字典狠砸在了李校長左臉。
“唉唉,唉,你怎麼回事啊?怎麼打人呢?”李校長捂着半邊臉,整個人氣急敗壞,眼睛珠幾乎要蹦出來。
“你再說他一句試試?”李奕藍指着校長的鼻子,整個人陰沉沉的不像話,甚至有些暴虐了。
校長看見他暴怒模樣,支支吾吾不敢再吭聲。
“什麼破學校,不待了。”李奕藍拉着張景月轉身就走。
“不待就不待,我還稀罕你們了?”聽到這話李校長直接和他們撕破臉。
“水平沒一點兒,脾氣倒是大得很,哪個學校要你們都倒黴!”
“滾吧!”
李校長見他倆離得遠了,覺得丢了面子開始亂吼。
李奕藍收斂不住脾氣轉身又想去揍他,張景月忙拉住,對他搖搖頭。
李奕藍這才停下來。
“梅得死并不正常。”收拾東西回家的路上,張景月說。
“她的刀在自殺前就已經沾了血,不排除她此前跟人對抗過,刀上遺留着别人的血,根據這條線索,應該能查出點什麼。”張景月平靜道。
“你沒事吧?”李奕藍問他。
看他平靜的樣子,跟先前大為不同,他有些擔心。
“沒事。”
“我現在隻想找出那個傷害她的人。”張景月直視前方,目光深遠,手捏緊了自己包包邊挂着的警察公仔。
他繼續說:“刀是從家裡拿來的,她父親是村裡專門給人殺豬的,到現在還在給人殺豬,并不知道女兒已經死了。”
“我現在很想知道,這樣的人知道自己的女兒死了會傷心嗎?”張景月垂頭道。
李奕藍沒回答,反而問:“她是自殺,派出所會受理案件嗎?”
“自殺事件都是會立案偵查的,警方會調查是自殺還是他殺。而自殺也有分類,比如自願自殺,緻人自殺,逼迫或誘騙他人自殺和教唆、幫助他人自殺。”
“除自願自殺之外,後面幾種自殺類型都涉嫌故意殺人罪,警方會立案的。”
“可是,就算受理了案件,這窮鄉僻壤的,他們有那條件做血液檢驗嗎?”
“送到津州…”張景月垂下眼眸說。
“你瘋了?且不論我們山長水遠的送過去,但你不想想,這邊的派出所能同意嗎?”李奕藍瞪大了雙眼立即反駁他。
沒有多說什麼,兩人去了派出所。
在爬台階的時候,遇見了之前在醫院有過一面之緣的民警吳林,吳林說:“已經打了電話給陳遠山了,叫他過來認領女兒的屍體。”
“那她懷孕這件事,你們有查出什麼嗎?”張景月問。
吳林搖搖頭:“之前我們問她她不說,現在她死了,我們也查不到了...”
“可以從調查她的人際關系、社會關系、以及她和她父親陳遠山的關系入手,把老師、學生、鄰居、朋友都叫過來問一問...”
“有沒有手機,如果有的話,那麼社交帳号是在和什麼人聯系?”張景月道:“她為什麼自殺,明明前一天還好好的去上學,回家路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有沒有人和她一起回家,從這些着手,一步一步來總會查出些什麼的...”
張景月話說完,吳林聽得一愣一愣的,看見他懵懵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腦袋裡大概一片空白。
“額,這位老師,我知道你很關心學生,但是是這樣的,她已經死了。”一位民警聽到他們的對話站出來擠開了吳林,對站在台階下的他們說
“你什麼意思?”一旁的李奕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