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還畫了一個由三個“U”形組成的笑臉。
何思僵硬的臉上終于浮現起一絲屬于正常人才有的笑容,他顫抖着雙手伸向盒子,完全不顧順流而下的滴滴鮮血,就那樣仿佛暴食症患者般抓起玫瑰花酥就開始狼吞虎咽。
嘴邊沾滿了碎屑,可他卻無法吞咽下去,口腔裡被玫瑰花酥占滿後,他複又吐了出去,緊接着便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胸腔似乎被血腥味灌滿,再次擡起頭看着桌子上沾着滴滴鮮血的玫瑰花酥,他雙眸大睜,驚懼地将手上的壁紙刀丢進盒子裡,發瘋般将蓋子“啪”地蓋上,然後連同外面的禮品袋一起扔進了房間的角落。
大腦一片天旋地轉,黑暗再次襲來,而再睜開眼時,何思感到渾身發熱,頭也暈得厲害。
他似乎無法控制自己,迷迷糊糊間,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手裡居然拿着一罐啤酒,而在一旁的地面上歪歪倒倒的有三四個易拉罐。
喉嚨火辣辣的疼,全身滾燙宛如火燒,然而何思還是親眼看着自己一大口一大口的灌着啤酒。
何思從來沒喝過酒,原來酒的味道是這樣的嗎?
太苦了。
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酒苦,還是心苦。
熱淚流淌,滴落在那未曾愈合的傷口上,刻骨銘心的痛。
何思猛然起身,抹了一把眼淚,他丢掉啤酒罐,發瘋一般跑了出去。
他要去哪裡,何思不知道,兩邊的景色變得模糊,他隻能跟随着這具驅殼一路向前,仿佛任由另一個靈魂驅使。
最終,他停在了一幢大樓前。
何思瞳孔驟縮。
是杜慈竹家!
他的身體引領着他大步踏上台階,瘋狂地錘着門,嗓子沙啞得厲害。
“慈竹哥哥!慈竹哥哥!開門!我想見你!”
由最初的嘶吼到後來的無力。
他明明知道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杜慈竹根本不會在家。
他們已經太久沒有聯系,杜慈竹又忙于工作,他已經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說不定還在單位遇見了心儀的女孩,又怎麼會願意和何思這種瘋子在一起呢?
何思靠在門上,淚流滿面,越想心中越恐懼,最後竟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剩下隐隐的啜泣。
是他選擇了堕落黑暗,又怎能乞求光明?
他沒有那個臉。
結束吧,這一切本就是他罪有應得。
然而正當他要離開時,門卻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