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安輕聲笑了笑:“我不喜歡說髒話的小孩。”
何思看在自己母親的面子上不想将事情鬧大,畢竟何春芳才剛剛找自己談過,若是下一秒他就和自己的繼父反目成仇,隻會讓何春芳夾在中間兩頭難做。為了不給母親添麻煩,何思還是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壓低聲音,用另一隻手去扯王信安的手:“滾。”
“我說了我不喜歡說髒話的孩子。”王信安低沉的嗓音裡似乎帶上了殺氣,可他依舊笑眯眯地看着何思,卻伸出另一隻手将何思的左手也抓住了。
“放開!”何思狠狠地瞪了王信安一眼,“你敢動手,我覺對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事情鬧大了讓我媽媽知道,難堪的可就是你了。”
王信安輕哼一聲,松開了何思,何思的兩隻手腕已經被王信安捏得通紅,況且這還沒到真正打架的時候呢,僅僅是掐手腕就已經有這麼大的力氣,很難想象如果真打起來,這副健壯的身軀會是怎樣強壯有力。
何思越想越氣,一時間血氣上湧,站起身沖着王信安就是一拳,反正房間裡地方寬闊,如果他們隻是單純地搏鬥不出聲音的話,何春芳在樓下書房是幾乎不可能聽見的。
新仇加舊恨,這是何思早就想做的事了。
王信安沒有防備,亦似乎是故意接下這麼一拳,少年人沒輕沒重地打在他右側肩窩處,發出一聲悶響。
何思沒想到王信安不會還手,在打出去後也愣住了,然而下一秒天旋地轉,何思的後背就抵在了柔軟的床鋪上,他的雙手被按在兩側,動彈不得。
即便如此,他依舊瘋狂地扭動着身子,擡腳去踹壓在他身上的王信安。
王信安卻十分熟練地将他的膝蓋往下一壓掰到一側,然後趁勢将他翻身壓在身下。
何思的臉緊抵着床,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雙手反手背到腰側被王信安緊緊抓着,無法動彈。
“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何思氣得青筋暴突。
王信安笑着說:“可是誰知道你會不會又突然打我一拳呢?小思啊,打人是不對的。”
“你還有臉說我?”何思憤恨地喘着氣。
“不然呢?我可沒打你,我隻是在正當防衛。”王信安微眯着眼睛看着躺在身下因激烈掙紮而衣衫淩亂的何思,他低下頭輕輕湊近衣服滑落露出一小截肩膀的何思,輕聲說:“跟我打,你還太嫩了。”
“王信安!”何思氣得咬牙切齒道。
“好了,不陪你玩了,免得說我以大欺小。”王信安忽然松開了何思,從床上起身,“小思,我并不想和你動手,我隻想好好和你聊聊。我覺得我們之間肯定有誤會,而且似乎越來越深了,我不想這樣下去,你也不想讓你媽媽擔心,對不對?”
“你也有臉提她?你不配。”何思翻身下地,直瞪着面前依舊溫柔得體的男人。
“我有什麼不配的?她是我的妻子。”王信安說,“小思,你現在處于叛逆期,我不和你計較,但叛逆不等于是非不分,你是懂事的孩子,你該知道的,其實從頭到尾都是你錯了。”
“是!你對我媽媽好,對我好,溫柔體貼無所不能,世上恐怕再沒有像你這樣完美的人,可我就是讨厭你!”
“那我到底怎麼做你才能不讨厭我?離開你媽媽嗎?”
何思看着王信安,冷笑道:“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讨厭你,沒有理由,因為我看到你就感覺惡心,感覺厭惡,你就是我在這世上最憎惡的人。”
“小思,我知道你愛你媽媽,可你不覺得你現在的做法太極端了嗎?看樣子你需要的不是你媽媽的愛,而是心理醫生。”
對于青春期的孩子來說,和父母吵架時最令人生氣的情況莫過于父母最後覺得自己的孩子有心理疾病,需要接受專科醫生的治療。
把一個人說成是精神病,在争吵中最能激怒對方,效果比罵髒話還要好上千倍萬倍,一試一個準。
何思果然氣得渾身發抖,他迅速站起身,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