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洗完澡從浴室裡走出來,他有些潔癖,不大喜歡觸碰公用的浴巾,便換上了自己的睡衣。
見杜慈竹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看電視,何思便招呼他:“我洗完了,你去吧。”
杜慈竹轉過頭,他的頭發還濕漉漉地貼在脖頸上,身上不知何時又換回了他的雪白色老頭衫,但那衣服穿在他身上非但不顯老,反而襯出他勻稱姣好的身材。
“哦,不着急。”杜慈竹笑嘻嘻道,“等我看完這個電影。”
“别胡鬧了,這都幾點了,趕緊洗個熱水澡睡覺吧,不然你該感冒了。”何思微微皺了皺眉,心道杜慈竹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明明他對别人都是那樣細緻溫柔,可到了自己身上卻是馬馬虎虎。
“行,我馬上就去。”杜慈竹笑着站起身,卻有一搭沒一搭道:“你說這男主哈,女主對他這麼好他還出去鬼混,看來太開放也不是什麼好事,都混出病來了。”
“哦,那建議分手,别禍害人家小姑娘。”何思完全沒在意杜慈竹說話的重點,玩了一天,他也有些累了,便打算看會書就睡覺。
杜慈竹:“……”
不過,他依舊沒有放棄:“小思,你學過梅毒和艾滋病吧?”
何思瞥了他一眼:“你也是上過初中的人,應該比我清楚。”
“我跟你說啊,這個梅毒和艾滋……”
“我管你什麼梅毒艾滋淋病的?你現在趕緊去洗澡,别讓我在這等着急了,我還想早點睡覺呢。”何思翻了個身,看他的書去了。
杜慈竹:“……”
為什麼總感覺這話好像哪裡怪怪的?
不過來不及想那麼多了,杜慈竹就怕何思會趁着他不在跑出去做點什麼,便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
夏天炎熱,他幾乎天天都洗澡,身上本來也挺幹淨的,花不了多長時間。
他甚至都來不及擦幹身子就從浴室裡沖了出來,就為了确定何思還一個人好好地待在房間裡。
“這麼快?”何思轉過頭,微皺着眉看杜慈竹。
杜慈竹穿着一件寬松的V領浴衣,泛着紅暈的胸口上還墜着點點水珠,美人出浴似的。
“你身上還有水呢,都沒擦幹,不怕着涼?”何思問。
“不用在意這些,我強壯得很。”杜慈竹微微一笑,便俯下身開始推床。
何思看着他領口大開處,大片光滑白皙的肌膚裸露着直抵平坦的小腹,若不是腰間系着衣帶,恐怕能一眼看到下面去。
何思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幹什麼?”何思看着杜慈竹将兩張分開的單人床拼在了一起,大驚失色道。
“我害怕,得有人陪着才能睡着。”杜慈竹将床推過來後,笑嘻嘻地躺在了何思身邊。
何思的臉幾乎要擰成一塊抹布:“杜慈竹,你也不是三歲小孩,再說了,咱們本來不就在一個房間,你至于嗎?”
杜慈竹能一個人耐得住寂寞住在空曠的大房子,那就更别提寝室裡的單人床了,現下卻非要和何思擠在一起,很難不讓人想他是有什麼事要圖謀。
“哎呀也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杜慈竹一隻手撐着臉,側躺着笑眯眯地看着何思。
“你想說什麼?”何思攥緊了手裡的書,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就是剛才那個梅毒和艾滋病的問題。”杜慈竹笑嘻嘻道。
何思:“……”
他迅速将書合上放在了床頭櫃,然後倒下。
“哎哎你别着急睡覺嘛,現在還不到九點,時間還早着呢。”杜慈竹去掰他的肩膀。
“杜慈竹,你要幹嘛?”何思憤然轉過身,“老是說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也沒什麼奇怪的呀,就是想跟你讨論一下醫學知識。”杜慈竹說。
“可我又不是醫學生,我……”
“那天你看的什麼?好看嗎?”
何思當即被杜慈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即便在昏黃的燈光下也能看到他的臉泛着紅暈。
“突然……說這個幹什麼?”
“聊聊咱們男孩子之間的小秘密呀,不可以嗎?”杜慈竹的眼眸在燈光下顯得那樣柔和甯靜,讓人的心很難不平靜下來。
“也沒什麼,你不說我都快忘了。”何思含含糊糊地答道。
“哦,那就好。我就是怕你年紀太小,學到什麼不好的東西。”杜慈竹笑着輕輕撓了撓何思的手心。
何思立馬将自己的爪子收回被子裡。
杜慈竹卻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眼睛微眯着,看着那隻白皙修長的手:“這麼漂亮的一隻手,将來會牽着自己心愛的人呢。”
他看着何思,燈光下的眸子裡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情:“小思會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丈夫,對吧?”
試探之意太過明顯,然而何思依舊沒有察覺。
相反的,大腦紛亂的他卻直奔另一條路去了。
何思居然帶着杜慈竹的手湊近了唇邊,輕輕在上面吻了一下,輕笑着:“是啊,你滿意了嗎?可以睡覺了?”
柔軟且溫熱的觸感瞬間傳遍杜慈竹的全身,他仿佛被電流刺中般露出驚愕的神色,然而何思早已放開了他的手,轉過身背對着他睡覺去了。
徒留下杜慈竹一人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實在是對何思的行為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一早,何思起身打算去上個廁所,結果沒想到剛一支起身子,腰間就仿佛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一般猛地将他往後拉。
于是起得很晚的杜慈竹也被砸醒了。
“我天……杜慈竹你要幹嘛?”何思這才發現自己腰間不知何時系着那條紅衣帶,而衣帶的另一邊系在了杜慈竹的手腕上。
杜慈竹揉着朦胧的睡眼,一副還沒有清醒的模樣,他用略有些沙啞的嗓音說:“怕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