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津倒是去住酒店了,可他打電話找人來滅蟲消殺,自己根本離不開這個房間,跑出去又會被莫名其妙傳送進來。
喻宋絕望了,丫的自己這做了個什麼傻叉夢啊!
他難道就要以蟑螂形态死在這裡了嗎?!!!
“……喻宋!”
“咚!咚!咚!”
“喻宋!開門!”
木制的防盜門被敲得震天響,門口傳來男人沙啞粗粝的聲音。
喻宋迷蒙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馬賽克糊開的昏暗室内。
昏暗的室内?
喻宋坐起身,借着從窗簾透出的微弱的光,看清了屋子裡的布局和自己深藍色的床單。
這是他家。
手好好的,五個指頭,腳也好好的,沒有觸須,沒有奇怪的甲殼。
謝天謝地,他終于從那個奇怪的夢裡醒過來了!
“喻宋——!”還有人子啊敲門,這聲音,是隔壁那個沒禮貌的肌肉男沒錯了。
“什麼事?”喻宋看了一眼時間,五點零七,這大清早的。
剛睡醒,他的聲音有些啞,不大。
門口的人好像聽見了,停頓了一下:“開門,我要上廁所。”
當初為了省房租,所以他選擇了合租房,但看了一圈環境和科普後,喻宋咬了咬牙,租下了合租房的主卧,這樣他就能有獨立的衛浴,而不用和其他租房的人一起去擠公衛。
“不是有公衛嗎?”喻宋皺眉。
“公衛有人。”肌肉男聲音很沖,“不然我來找你幹嘛?”
“樓下也有人?”合租房一共有兩個公衛,這個時間點,兩個廁所都有人?
喻宋一邊腹議,一邊走向門口,畢竟人有三急。
“嘭嘭嘭!”肌肉男三兩聲敲在門上,“快點兒的,憋急了!”
真服了,有求于人還态度這麼差!
喻宋停住腳步,他的教養告訴他應該幫,但他的脾氣又告訴他真的很不想借。
“我好了。”就在喻宋猶豫的時候,外面傳來看開門聲,應該是另一個室友從廁所出來了。
“行了,你用公衛吧。”喻宋瞬間不再糾結。
“嘭!”門口傳來動靜,“死不開門,借個廁所怎麼了,要死……”
有重物踢到牆上的聲音,喻宋合理懷疑是肌肉男踹了牆一腳,又聽見他嘀嘀咕咕罵罵咧咧地走遠了。
不是,這男的踹他這邊的牆幹嘛?!
又不是他在用公衛,再說了,合租室友用了公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
塞着憤怒的喻宋轉頭爬上床準備睡個回籠覺,結果因為太氣,睡不着了。
艹!神經!
當初圖便宜這麼選房子就是個錯誤,等轉正了他就換個單租的!
硬生生閉目養神兩小時後,喻宋這才起床洗漱,去公司上班。
“早上好。”
“早。”剛走進辦公室,就看見他頂頭的上司徐助理已經坐在工位上了。
女人眼睛半眯,盯着喻宋看了好幾眼:“你昨晚沒休息好?”
喻宋:“啊?”
“黑眼圈都快長成熊貓了。”徐助理輕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眶。
“很明顯嗎?”喻宋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想找鏡子看一看。
“你長得太白了。”徐助理表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有對比就會很明顯。
“做噩夢了,沒休息好。”喻宋一邊解釋,一邊揉了揉眼睛。
不過打工人嘛,誰還沒有點黑眼圈,無所謂:
“方特助呢?文件我整理好了。”
昨天下班之前他就弄好了,今天得交給方特助,但他不在工位上,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人。
“做消殺呢。”徐助理道。
“啊?”經過昨晚一夢,喻宋對消殺這個詞分外敏感。
“陳總的大平層出現了蟑螂,”徐助理道,“昨晚臨時被叫過去的,連夜找人做消殺。”
喻宋:“……這麼巧?”
徐助理皺眉:“什麼巧?”
“哦,沒,”面對徐助理的疑惑,喻宋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我家昨天也有蟑螂。”
徐助理挑了挑眉,沒再說話,繼續整理手頭的工作。
喻宋打開電腦,看着文檔卻有點發呆。
不是,昨晚那,應該,隻是個夢吧?
隻是巧合吧?
不由自主的,男生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嗯,是柔軟的頭發,很正常,沒有硬殼,也沒有須須。
“早~”白色的紙杯印着醒目的LOGO和英文字母,頂上是黑色的封口,簡潔又大方,由一隻纖細的手握着,放在他的桌子上。
“桃桃早~”喻宋擡起頭,看向一身嫩黃色職業裙裝的女孩子,“謝謝。”
“昨天麻煩你啦。”楊桃湊近,聲音放低了一些,帶着不好意思。
說的應該是昨天連累他去買鞋的事情。
“沒事,”喻宋笑了笑,“應該的。”
他和楊桃都是實習助理,很多工作都有重合,有時候是需要互相兜底應付麻煩的。
拐角寬敞的辦公室裡,陳望津揉着疲憊的眼,撐着腦袋,漫不經心的聽着眼前西裝革履僞君子的明嘲暗諷。
視線穿過百葉窗,下意識地往那個位置看去,卻落在了一抹嫩黃上。
說什麼呢,笑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