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還是喝點兒烈的?”
方辭覺得好笑:“幹嘛,看不起我們喝甜的啊?摩澤爾,這個成色的,費了點功夫吧,别瞎折騰了。”
“行吧,随你。聽我媽說鏡樹要投陳松晔的新電影了?”
方辭簡直佩服方顔和小姐妹傳播消息的速度:“有時候我真好奇我幹媽和方顔女士之間是不是沒有‘信息壁壘’這個概念,怎麼一天時間不到連你都知道了。”
薛語丞憤憤不平道:“我知道怎麼了?我媽關心她姐妹,我關心我兄弟,好得很。你這麼獨,這麼多年除了我還有誰能這樣陪你聊天?我不上點心你轉眼就能把我甩了,你個渣男。”
“拜托,這位學成語先生,您能注意一下措辭嗎?成語都學到哪裡去了,本人母胎單身,請不要污人清白。”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這麼愛你!”剛說完,薛語丞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方辭淡淡地說:“滾,别在我面前出櫃。”
“我媽今晚還讓我問問你周六有沒有空一起吃飯,”酒醒好了,薛語丞一邊倒酒一邊說:“她很久沒見你了,你一回來就上熱搜,她心理不平衡,說什麼‘網友比我還早見到拜拜’。噫...受不了。”
“好啊,今天我媽也提起來這件事,那就周六吧。除了幹爹幹媽,我也很久沒見聆聆了,她今年該高考了吧?”
薛語聆比他們倆小六歲,小姑娘從小就聰明漂亮,方辭一直很喜歡她,當親妹妹寵着。
薛語丞給方辭遞酒:“嗯,不到一個月了,我比她還緊張。你猜她昨天打電話跟我說什麼?她說,‘等高考完就可以全心全意給辭哥準備禮物了’,我都怕她隻惦記着你生日不好好考試。”
“不然怎麼說聆聆招人稀罕呢,她肯定沒問題,你這半吊子水準都能上T大,聆聆那麼聰明,比你強多了。”
“誇聆聆就誇聆聆,幹嘛還得踩我一腳,沒愛了,你失去我了方辭。”
“薛公子,兄弟就是用來踩的,我就你一個兄弟,不踩你踩誰?”
薛語丞笑罵道:“你個臭小子,就你會拿捏人。哎,我聽說新電影的編劇叫袁翮,是你高中認識的那個袁翮嗎?”
“如果不是什麼克隆複制人,應該就是他了。”
“什麼叫應該啊,他去年不是拿獎了嗎?沒有視頻嗎?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他沒有出席頒獎禮,獎杯還是導演幫他領的,電影的項目資料裡也沒有他的照片。但是吧,”方辭停頓一瞬,一邊嘴角翹起:“但是我認得他的文章。”
薛語丞總覺得怪怪的,開口問:“方辭,兄弟,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不是暗戀他?”
“你這麼關心,我看你倒是像暗戀他。”方辭簡直要被氣笑。
薛語丞半開玩笑,搖着酒杯說:“方辭,話别說的太早。你要是哪天真喜歡上他了,就得為今天這話補償我,我的要求也不高啊,兩支酒,換你一場命中注定的愛情,不虧啊。”
方辭将酒一飲而盡,沒有感情地笑:“哈哈。”
“In your dreams.”
方辭到家沖了個澡,松松垮垮地穿着浴袍窩在沙發裡。
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拿起那個劇本,也不翻開,看着袁翮兩個字出了神。
“奮其六翮,而淩清風,飄搖乎高翔。”
腦海中響起的是一副略帶沙啞的少年音。
一通電話打進來,方辭坐直了接通,是方顔:“拜拜,到家了嗎?”
“剛洗了澡,怎麼了?”
“和陳松晔的飯局定了,後天中午12點半,在晌沅。”
“好,除了陳松晔還有誰?”
“這個項目是王适韻促成的,悅銘是制片方,她會去。另一個就是袁翮,他是編劇,而且這部電影他也會出資,所以一定會出席。”
“知道了,我會準時到。需不需要酒?”
“陳松晔喜歡梅子酒。”
“明白了。”方辭一頓:“那,袁翮呢?”
“這個啊,你娘親我可打聽不到,你看着準備吧。”
“好,那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寶貝仔。”
方辭挂掉電話,拿起剛剛扔在沙發上的劇本,塞進包裡。
“方辭,你不會真的有病吧。”
這晚方辭做了一個夢,夢到高中圖書館外的合歡,粉色的花球施施然飄落,看起來毛茸茸的,人的心也跟着發癢,方辭又聽見那個沙啞的聲音。
“奮其六翮,而淩清風,飄搖乎高翔。”
是袁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