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一面面的鏡子在這其中留下了曾經的應龍痕迹。
那應龍自然是玉樹臨風英俊潇灑,世上獨一無二的美姿色。這每一個泡泡裡都有這個身着玄袍的男人,也就證實文鳐魚嘗的就是應龍的血。
這龍鱗果然就是應龍之物。
“這下放心了吧!”海薇珠是放心了,長松一口氣。能掐住文鳐魚讓他不發瘋的也就靠這位大美人了。
“爹,您等等我!”
一聲爹,清脆響亮發人省醒。本來那麼多個泡泡海薇珠也沒細瞧,可現在她看過去了,泡泡裡裝的是竹林,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追着應龍喊爹。
“哈哈哈!你可真不要臉。”海薇珠笑話文鳐魚。早就知道那個小娃娃是文鳐魚了,他是從小等比例長大的。五官驚豔,一雙眼睛裝得都是狡黠和心機。同時也盈滿了不可一世的驕傲。
他會叫應龍爹,那是實實在在跟定了他。
“你不也叫個子虛烏有的存在,喚作爹?”文鳐魚照樣針尖對鋒芒,怒斥孩薇珠。
海薇珠:“和你學的。”
文鳐魚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隻是畫面裡的應龍乘風而起猶如那谪仙踏雲而去。這就是兒時不該遇到太驚豔的龍,讓文鳐魚之後就目中無人了。
那時候的文鳐魚翅膀還很小,飛起來和蜻蜓差不多。他追上去想想還是說了實話:
”他們生兒不養,我從小無父無母就認定您了爹。”
“叫兄長便可。我也并沒……那麼老。”
“師父!以後您就是我師父,如師如父,好不好?”長着翅膀的小魚依舊緊追不舍。他以為龍是天上之物,應龍可能看不上他。正要求他收自己做個仆從,可一陣疾風刮來差點把他掀翻。
應龍輕巧一把抓住他的小腳丫子,帶着他飛到了從來沒有去過的高處。那裡都快是九重天了,根本不屬于文鳐魚可見的世間景色。
“師父日後會位列仙班嗎?”小孩眼中,鲸雲漫天霞光異彩。當時,應龍也是這麼想的。可轉瞬,下一個泡泡裡卻都是一場場惡戰。
泡泡如同猩紅的血珠子,自動按照時間先後順序排列,顔色越來越深,血的腥味都要彌漫出來。受天庭之命,應龍殺了好多的人。
都是和黃帝搶皇位的部落。
終于天下定,可應龍卻因為殺孽太重而受到了天罰。四十九道天雷縛住了他的神力,拔他龍筋讓他再無可能飛升仙班。
“為什麼天庭都說話不算話?”文鳐魚捏緊了拳頭,泡泡裡的文鳐魚和如今的他異口同聲,悲憤于天命不公。
海薇珠一看不好,她立馬飛快撥動血色泡泡,讓他看之後的畫面。應龍落難後,怕周身部下親友受連累,斷了和故友的一切聯系。
幸而有白家村的收留。村長用苗藥給他療傷,七八歲的白苗青就整日纏着他要嫁給他,應龍笑了,說童言無忌。而這笑,發自心扉實屬難得。
後來……泡泡的畫面定格在白家村村門口的大樹下。文鳐魚的眼眶紅了,因為不經意間,他自己居然能重疊了兄長的舊影,同樣曾在那大樹下端着茶盞喝過茶。
村口的老翁也一樣和應龍攀談,解他傷懷。
白家村的殘影不是毫無意義的。原來,文鳐魚才知道,自己療傷時候被浪費的時光,卻真正一步步踏上了應龍的足迹!
三十年,那一座山莊,救過兄長三十年,給過兄長安慰。也讓兄長品嘗到了世間仍然有溫情。
他歎息,忍住了再多的啜泣。他看向了水族館箱,白家村快要焚毀在熊熊邪火裡。
“我真傻,明明就在眼前……”
他要幹嘛?海薇珠眼見文鳐魚沖入山明水秀箱的火海上空,卻拉不住。文鳐魚浮現在白家村上空,握緊了那片龍鱗,讓這鋒利的龍鱗割破了自己的掌心。
“你要幹什麼?”她大喊。
“吾乃祥瑞,雖然因為恨世道不公已經好久沒有親自賜福了。但是,這白家村值得。就算,這裡隻是一片殘影。”
當文鳐魚的血一滴滴仿佛甘霖落下,這神迹便發生了。山明水秀箱中下起了雨,綿密細膩卻瞬間澆滅了白家村的邪火。
而村民們的殘影在甘露下得以解脫,怨氣化解後,有無數的螢火光點從水族箱中飛了出來。
白苗青朝着他們跪拜,再次道謝。而後,螢火飛舞,甚是讓人感懷。其實,遠在千裡萬裡的白家村也同樣下起了一場雨。
幾百年前燒秃了的山頭開始出現了植被複蘇的迹象。
到底是祥瑞,文瑤魚終于幹了件分内之事。
海薇珠還沒擦幹感動的淚水,卻回頭發現血珠子後面有她尿床的畫面!這怎麼行?她拼命把這幾個泡泡掐碎了……
“這是什麼?”她以為自己出手夠快,可文鳐魚已經祈福完畢超度了白家村的村民回來了,他怔愣後一下從身後抓住了海薇珠的手腕。
為什麼他兄長的回溯畫面中會有海薇珠?
“啊……肯定是我将龍鱗過手給你的時候,也染上我的血了。”海薇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