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多擔待!”她上去就把手指戳人家嘴裡。這滑不溜丢的觸感,舌尖的滋味在手中詭異地彌漫開來。
快了快了……也不知道口含寶珠的大美魚是在海底沉了多久,寶珠幾乎要和他鑲嵌一處。
她努力摳搜終于把寶珠摳出來。海薇珠喜出望外的時候眉眼彎彎地彷佛新月,不經意中卻和一雙桃花眼四目相接。
好深邃,非常标準的半扇桃花眼。隻是,兇得很!他勾着半怨半嗔的嘴角,輕易拿捏她的心跳。
誰惹他生氣呢?着實不該!
她未曾打聲招呼,也來不及物歸原主,就被一大坨血噴濺了一臉。
血?血在水中猶如詭異的咒文彌漫。海薇珠抖了抖。
“阿媽!你女兒又闖禍了!”
這不是個死人啊!
海薇珠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好怕啊!她咕噜噜地吸着氧氣滑動腳蹼拼命逃命,有點理解鬼吹燈裡的盜墓人的感受了。
随便拿這種不義之财好像是不太吉利的樣子嘛!這下好了,涼了半截的死人活了!
“還給你!”海薇珠把從人家嘴巴裡摳出來的珠子給扔出去了,後面在水靈靈追趕她的活死人遲疑了一瞬,倒是很快被她甩下了。
物歸原主,可能就萬事大吉了……?
*
“不要追我!”
等海薇珠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然幕天席地躺在了海邊的一處灘塗上。這海,不是句章城外的海。因為句章城在長江下遊出海口,每年都會裹挾大量泥沙堆積在近海。句章城的遠海才是蔚藍色的,而這裡不一樣。
海薇珠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破碎的琉璃碧色,風暴過去了,海都格外溫柔。
她身下躺着的沙灘細膩地讓她不想起來。微風徐徐撥動海浪,水花是琉璃的
青色層層翻卷而來,卻在快要打濕她額角的時候又匆忙退卻。
這是哪裡啊?
海薇珠昨晚上害怕地不知道東南西北,能成功脫險沒被活死人拉回去填海就不錯了!
等她冒出海面,當時氧氣瓶裡的供氧裝備已經告急,再拖拉一秒後果都不堪設想。
黑咕隆咚的大海中,海薇珠順着洋流飄了好幾個時辰,最後都力不可支差點昏迷。
此刻好整以暇地活着,實在是大幸!
“蒼天厚土為證,我海薇珠日後定保持初心。靠我的勤勞雙手發家緻富,絕不貪那不義之财!”
她三省吾身,的确是被昨晚的事情吓到了。
系統嘀咕了一句:“真隻是貪色?我看主要是好色。”
說的什麼胡話!她海薇珠眼神清澈身家清白,怎麼會好色?!
這樣說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掌心還捏着那枚玉扳指呢!上面碧色裡
夾雜着幾縷血絲,上等玉材是上等玉材,可看了讓人汗毛倒豎很不吉利。
一眼,不禁讓她的噩夢咕噜咕噜走馬燈般又轉了回來。
死者為大啊!可那人死了以後比活着的大豬蹄子們都漂亮,這也不怪她!
海薇珠本來想随手丢了埋掉,卻又好像對死者不太尊敬。偷他玉珠,都能被氣活過來。
想必那天妒紅顔的絕色死屍,生前是個小心眼又睚眦必報之人。
随便扔他的東西,想想就挺膈應。
哎!還是找個道場做個法,等上面的怨氣消了再做打算。
海薇珠拖着疲累的身子,于海邊的山上找了個能歇腳避風的地方。
她随便用撿到的柴枝還有樹丫丫搭了個屋棚這就算有容身之所了。
要是下雨,後面還有個小山洞還能躲避。
不是客棧住不起,而是自己搭的野營棚更有性價比。
她随身帶出來的錢真的不多,能省就省。已經逃出了局章城,眼下如何謀生就是頭等大事。
海薇珠來到這個世界,滿打滿算好像才……七天。
第一天成了父母雙亡家徒四壁的冤大種,第二天讨債鬼上門說她父母離世前欠了一大筆錢。本來要出門掙錢,現在本途死了債上加債。
她海薇珠一個女孩,上船打工說是不吉利會害死人,沒上去就會被扔下還祭海。
就這破規矩,都說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保佑句章漁民風調雨順。
愚不可昧!
三嬸子第三天來了,給她端來一晚鹹魚幹拌飯就把她賣了。說她已經到了可以伺候人的年紀!
天殺的,她穿過來的時候原主瘦得那是皮包骨頭。這能嫁人生子了?
是要把她骨頭拆下來吧!海薇珠當時氣得不行,于是搬來了自己清澈大學生的邏輯——她不嫁人,她要自己賺錢自己花,如此把債還清了就萬事大吉了。
第四天,她向隔壁街坊還有同村漁民展示了自己的恒溫保溫箱,并且把海帶近海養殖和淡菜淺灘養殖的說明書都寫好了要給大家分享。
她後來遭了出賣和反噬,連人帶缸都被梁家人給擡走了。吃一塹長一智,她絕對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
先把自己打點好了,再想着共同富裕不遲。她如今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不能再搞如此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