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楊文斌與曾阿七,還有陳三二告别董老鬼一家,董家經此一劫,都擔心倭寇是否還會再來。楊文斌勸他們搬家。董老鬼夫婦在合計要搬到哪裡去。楊文斌三個有事 告辭欲行,燕妮不讓楊走,說是她怕,要楊文斌留下來陪她。楊文斌雖然想留下來陪她,但是身有任務,豈能因公廢私,便勸董燕妮稍等幾天,隻要他把事情辦完,即可就回,燕妮有些哭哭啼啼,但是因為楊文斌确實有事,也不好強留,就囑咐他早去早回。楊文斌和曾阿七、陳三二告辭老鬼一家,向着登州府而去。進了城,找了一家旅店住下,曾阿七想起那個知府汪現懷就心裡火氣直冒,對楊文斌說該怎麼樣整一下那個汪知府。陳三二說:“他們當官的,就最怕丢官,丢了官倭寇不再利用他,他自己都無法貪污了。”聽到這裡,曾阿七眼裡一亮,說:“有辦法,我去把他的官印偷了來,讓他這個官沒法做。”楊文斌說:“這個辦法可以整他,但是對于我們探聽東哥和大島半雄的下落,能有什麼好處呢?”曾阿七說:“有了他的把柄捏在手裡,還怕他敢不聽話?”楊文斌和陳三二都點點頭。當夜想,曾阿七三人,穿了夜行服,偷出旅店,走到街上。夜裡,大街上一片冷寂,晚風清涼。三個到了府衙附近,靜聽衙裡動靜,然後楊文斌和陳三二守在牆外,曾阿七躍牆而進。曾阿七輕手輕腳,在府衙裡轉了一轉,隻見得黑夜冷寂,四下裡亭台樓閣。不知道大印會放在什麼地方,轉念一想,應該就放在知府住的房間。他四下裡仔細一看,看見一處樓閣華麗,估計應該是知府的住處,就向着那裡走去。就要快走近時,隻聽見一陣腳步聲,他趕緊閃身在假山之後,昏夜之中,隻見走過來一個戴着帽子的人,看起來是管家之類的。他心裡一動,與其黑燈瞎火地亂轉,不如逮住這個人,逼他說出知府住的房間。等那人走近,他忽然躍出來,一隻手蒙住了那人的嘴巴,一隻手用短劍抵在了他的咽喉那裡,低聲喝道:“要命嗎?”那人吓得語無倫次,戰戰兢兢地說:“要、要命。”曾阿七說:“既然要命,我問一句,你答一句。”那管家急忙點頭。曾阿七說:“知府住在哪個房間?”那管家支吾起來,顯然不樂意回答這個問題。曾阿七見他不樂意,也擔憂逼急了,這個胖管家也許亂說一氣,于是說:“不用說,你帶路,如果敢弄假,我一刀子結果了你。”那管家吓得又點頭。曾阿七押着管家帶路,到了一處房子外,管家指着那裡說,知府老爺就住此間。曾阿七側耳細聽裡面卻沒有鼾聲,于是說:“你撒謊。”那管家急忙說:“不敢不敢。”曾阿七雖然聽了管家說不敢,也無法确信管家的話的真假好歹隻有試一試。于是,一巴掌把管家打暈了,拖到僻靜處藏了,然後朝着那房間走去。剛剛輕推房門,裡面一個聲音說:“你來了?”這一聲,簡直快把曾阿七七尿都吓了出來,那是一個女聲,曾阿七以為落入了汪現懷守株待兔的陷阱,正要退出 ,那女聲又說:“你這死鬼,總是深夜才來,每次都讓我等得好苦。當了堂堂知府,還怕一個什麼老女人?”聽到這裡,曾阿七方才明白了,原來這是汪現懷的妾。曾阿七不說話,輕手輕腳地走到那女人面前,那女人一把抱住他,用嘴來亂親。曾阿七鼻子裡淨是聞到脂粉氣。曾阿七把她一推,喝道:“老實點。”那個女人聽出不是汪現懷的聲音,吓得就要尖叫。曾阿七揮起一掌,打得這個小妾暈了過去。曾阿七取出火石,在房間裡一晃,隻見得滿屋挂着風鈴、彩絲等。曾阿七看見有桌子,桌子上有抽屜,就挨個拉出那些抽屜來看。曾阿七把幾個抽屜都看了 ,沒有大印啊,難道沒有在這裡?他想想,不甘心,又看看床底,也沒有什麼。看來大印不在此間,正想出去。忽然瞥見屋外火光閃耀,他急忙一看,隐約是有人打着燈籠而來。曾阿七尋思如何躲藏。那人在房間外,就滅了燭光,推門而入。那人進門就說:“寶貝,我想死你了。”說着,用手來亂摸,一下子摸到了一個人,他一把摟住,嘴裡心肝寶貝地亂叫,并且用嘴來亂吻。又用手去摸下面心裡,忽然摸到跨間有一硬物,他頓時吃了一驚,叫道:“你是誰?怎地在這裡?”這提着燈籠進屋的正是知府汪現懷,他平時怕正房怕得要死,隻有夜裡偷偷摸摸地溜到小妾這裡來。因此要在屋外就忙不疊地滅了燭光。曾阿七一把揪住,手裡的短劍直抵他的胸膛,喝道:“你看我是哪一個?”聽了是男聲,王現懷更怕,哆哆嗦嗦地說:“好漢,你要錢,盡管開口。”曾阿七喝道:“我要你的錢做什麼?我稀罕得很!”汪現懷聽了這句,心裡覺得奇怪,忽然說:“你是要她嗎?那你弄走得了。衣服嘛,滿世界到處都是。大不了我另外買一件。”曾阿七說:“我要她做什麼?去折損我的陽壽嗎?”聽得這句,汪現懷更加糊塗了,奇怪地說:“你不要金銀,不要女人,那你要什麼?不會,要我的命吧?”他忽然有些害怕起來。曾阿七恨恨地說:“本來要你的命,但是,現在又不想要了。”汪現懷聽了才松了一口氣,說:“那你到底要什麼?”曾阿七說:“要你的護身符。”“護身符?”汪現懷聽得詫異不已,一時之間沒有弄明白。曾阿七說:“要你的官印。”“啊!”汪現懷大吃一驚,因為對官者而言丢了官印.意味着官運到頭了,眼前這個人,到底和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要自己的官印?他有點不明白,急忙說:“你到底是誰?你要官印,莫非你想當官?”曾阿七說:“我呸。你以為人人都想當官,當像你一樣的貪官,勾結倭寇,做盡壞事。”汪現懷急忙說:“我沒有勾結倭寇,那純屬壞人造謠陷害。”曾阿七冷笑說:“壞人造謠陷害?快給我解藥,我要解藥。”曾阿七學得這句,汪現懷雙腿都酸軟了,全身勁洩欲倒。他本來以為,曾阿七他們幾個經此一遭,不敢再來府衙裡,沒有料到,才隔幾天,竟然又來了,看來這個亂世,想不到的事情真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