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子忽然揚起手來,隻聽得啪啪響了兩聲,楊文斌和權兵衛的臉上都火辣辣的,分别被扇了一記耳光。那漢子喝道:“滾!”兩個聽得如蒙大赦,忙不疊地滾開。
才滾開得七八步遠,隻聽得屋子裡傳出一陣啪啪的聲音,又聽得雜亂的女聲在嗚咽。
兩個溜到安全之處,互相看看,都有些心有餘悸,關鍵之時,把持不定,必然會壞了大事。楊文斌的左臉上,和權兵衛的左臉上,都分明腫了起來。權兵衛用雙手蒙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楊文斌卻心裡一陣懊惱:自己不是才相親嗎?剛才怎麼差點兒會糊塗呢?既然相親了雙方都中意,那就得規規矩矩,想到這裡,他掄起巴掌,啪地給了自己一記耳光,扇在自己的右臉上,右臉也跟着腫了起來。右臉腫得比左臉還要高,整張臉就像被蜂子蜇過一樣。
權兵衛看得好生詫異,疑惑地說:“是她們自己拉扯我們的,又不是我們自己要去招惹她們。”楊文斌不置可否,隻是笑笑。
這時,忽然看見一個農婦擰着一隻籃子走過來,楊文斌急忙一看,過來的女人一身臃腫又笨,滿臉粗鄙不堪,不是熊大嫂是哪個?
楊文斌急忙站起來,喊一聲:“熊大嫂!”那胖農婦聞聲立足,詫異地朝這邊一看,臉上有些困惑,顯然沒有認出楊文斌。
楊文斌急忙大步上前,說:“熊大嫂,我是楊文斌啊!”那熊大嫂方才醒悟過來,嘴裡哦了一聲,滿臉喜色,急急地說:“你們都來了?你大哥呢?”楊文斌說;“我們兩個,悄悄來的,來救你。”熊大嫂有些詫異地說:“你們兩個?這裡這麼多人!”
起初那一夥倭寇逮了熊大嫂,押到島上,的确是要設陷阱引他們去救,但是看了他們遲遲不去,心裡就漸漸懈怠了,既不打算放走,又不想養閑人,就打發熊大嫂燒水做飯,以及其他打雜。
楊文斌說:“那你不想逃走嗎?”熊大嫂說:“想,但是逃不掉啊。島上白天逃不掉,夜裡也有人守島,根本沒有辦法。你們怎麼混進來的?”
楊文斌正要說什麼,但是看見有人走過來了,隻好假裝不認識,低着頭看地上,彎着腰,用手去抓扯地上的草莖。權兵衛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蹲下來,專心地看地上的螞蟻。熊大嫂也唯恐被人疑心,就端着一籃子菜慢騰騰地往那邊去了,漸漸走過去,時時回頭看,怕他們找不到她。
這時,忽然聽到島上傳來一片嚷嚷之聲,一些浪人急忙奔向島邊,一些人在歡呼雀躍。楊文斌急忙向海上看去,隻見一艘船正在靠近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