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死了，都準備等他交代給我的任務完成，就跟他一起死亡的。他為什麼要破壞他自己的家園？為什麼要傷害亞瑟？亞瑟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卡拉森嗚嗷喊叫的，“人都會變的嗎？”

嗯......要是真像他們推測的那樣，會變成現在這樣也不是很離譜。海王說：“可能吧？不過他最初和你在一起玩的時候，他并沒有欺騙你什麼。或許，你可以相信你判斷，至少當初你們留下了一段回憶。人可能是會變的，但記憶不會。”

卡拉森又委屈起來，它把海水捧起來，再重重摔下。四濺的水滴擊打着卡拉森的觸腕，它悶悶地發出聲音：“他變了，我沒變，我不是虧了嗎？”

海王縮着坐在卡拉森身上，拍了拍它：“幸運的正是如此。”

“他參與了你的這一段生命，然後離開。他有他的愛恨，他有他的人生。在他面目全非時，你還有當初他留在你身旁的一部分。如果你們最終對立，不要讓曾經的他去影響你。因為，你也有你的人生。”

“你已經完成了他交代給你的任務，不是嗎？卡拉森，你當初自己決定了要完成他給你的任務，而任務完成之後，你也自己決定了要離開。不用糾結他當初是否對你展現出了真實的一面，亞特蘭不再是你生命中唯一的一部分了。”

卡拉森感受着自己背上躺着的亞瑟，覺得這人說的對。雖然他也是混血，但說的話還挺有道理。海王身邊的海洋領主也同樣看着亞瑟那邊，他的身影閃爍了一下。綠燈戒在海王身上，海洋領主也隻能跟着海王。他知道海王是在跟這個海獸說話，也同樣是在跟他說話。

果然，海王偏頭看向海洋領主：“我們也很久沒有好好說話了吧？”

“我們沒什麼可說的，我也不想和你說話。”海洋領主隐隐覺得不妙，隻想快速結束話題。隻可惜，海王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怎麼可能放過他。海洋領主跑都跑不了，想用法術封閉自己的聽覺也做不到。

“但是我一直想和你交流，每一次你都會回避。現在你不得不聽了。”海王有些幸災樂禍，他這副樣子确實像是在看一個倒黴的親弟弟。他笑完之後，才順着海洋領主的視角看向讨論方案的雷霆隊長一群人。

海王聲音低沉下來：“我其實有些羨慕亞瑟.......”

海洋領主聽懂了海王的話，跟踩到尾巴的貓一樣，一下聲調就高了上去：“那你去做這裡奧姆的哥哥好了！羨慕别人做什麼？！你大可以把奧姆給搶回去做你的乖巧弟弟，看他會給你帶來什麼驚喜。”

“你想要跟我交流，好啊。我隻會跟你說，和我在真言套索下說的一樣。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你永遠也不要想有安生日子。隻要我在一天，我就會想辦法拿回我的一切。我不會放任，一個奪走了我一切的人安然入眠！”

“對，”海洋領主驚愕地看着應承下來的海王，海王确實被海洋領主眼裡的仇恨給刺傷了一瞬，可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所以我一直沒有阻止你的行動。”

“唯獨這一點，我沒法反駁。我不會阻止你向我複仇，這是你應有的權力。”

海王重新睜開眼，像海水一般的眼眸卻快要把海洋領主溺斃：“我始終會帶你回家，無論是什麼條件。我也想過，如果你做了太多惡，我會把你殺了，然後再帶你回家。但我和媽媽也商量了，如果你能回去，回去之後，你就離開亞特蘭蒂斯。我們不會再關押你。”

“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再向無辜的人出手。你想複仇的對象是我，不要遷怒别人。尤其是，不要遷怒媽媽。她說錯在她，我不認同，她隻是選擇不再接受而已，她想要掙脫命運。你可以不認同她的做法，但到現在這個地步，請不要傷害她。”

“我們誰都沒有錯，你沒有錯，她沒有錯，我也沒有錯。他們不僅是我的家人，也是你的。所以，請你不要傷害他們。”

“普通人那邊也是，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這邊世界普通人政府和亞特蘭蒂斯簽訂了一些合約。我認為我們那邊也可以試試看。亞特蘭蒂斯和人類打起來隻會兩敗俱傷，戰争永遠隻适用于最後最後的手段。你也試過兩次了，知道正義聯盟有多難對付。”

“你瘋了嗎？”這哪是談心談話，這分明是交代遺言。海洋領主不明白，是什麼讓海王态度轉變這麼大。海王搖搖頭，示意海洋領主看亞特蘭娜。

“這些話，是我早就想跟你說的。當然，我也不會坐以待斃。你可以挑戰我，甚至可以殺了我，但是不要報複對除我以外的其他人，不要讓别人知道......包括我剛剛跟你說的，我接下來要實行的政策，我也知道你不會實行我的政策，但我就是想跟你說，可能我内心還是想你認同的吧。”

海洋領主吹着夜晚的海風，終于擡眼看着亞瑟。他的眼睛裡全是紅血絲，聲音也壓低到沙啞的程度：“你知道嗎？我最讨厭的就是你們這副樣子。這副把我當家人的樣子，這副真心為我好的樣子。如果我早知道媽媽要抛棄我，我甯願死在王宮，你們沒有一個人真正為我考慮過。就這樣，也算是家人嗎？”

海王眼裡冒出了其他情緒，卻不是海洋領主想的傷痛，而是委屈：“可是，媽媽也同樣抛棄了我啊......”

“.......”

海王和海洋領主都沉默下來，直到亞特蘭娜來叫他們，把海王喊過去聽一遍他們商量好的計劃。他們需要有人看着，已有不對立馬終止他們的魔力輸出。因為事關靈魂，他們都不能有任何失誤。

海王打斷了他們：“你們不問問奧姆的想法嗎？把奧姆身體裡的魔力全部清洗，會造成奧姆的實力大幅下降吧？”

“沒辦法，我們發現亞特蘭的力量有很強的侵染性，這個清洗過程是必須的。不然我們也不知道等奧姆回到他身體裡去之後，亞特蘭還會不會卷土重來。”沙贊解釋道，“我們打算先把亞瑟叫醒，然後再由他當奧姆的‘服務器’，穩定住奧姆的靈魂後，再抽出。”

“這是我們商量的，最保險的方法了。”

下線的亞瑟和奧姆都蹲再精神空間裡。非常神奇，世界意識修了bug之後，亞瑟就能感覺到自己靈魂被分開了，但同樣是自己，思維也是同步的，現在轉視角就不會暈了。他能清晰地認知到自己是誰，隻不過，這種清晰的認知又帶來了另一種體驗。

亞瑟和奧姆的思維雖然是同步的，可又會有不同的思路分别出現在兩邊靈魂裡。亞瑟跟奧姆商量誰先出去比較好，奧姆就直接坨在了一邊，讓亞瑟先出去。

“不是，為什麼是我啊？不對，我們倆出去不都是一樣的嗎？我出去就不尴尬了？”亞瑟擠壓着奧姆，想知道另一個自己是怎麼想的。結果，奧姆慢悠悠來了一句。

“我不去，我身體不好。”

“......”你唬誰呢，都是一個人，你TM哪來的身體不好！